又一轮寒流袭来,宣告2004年的终结。


  校道上,孤高的木棉树尚自垂吊着一些孤零零的黄叶,在风中忽旋。仰望上去,总让我想起“不如著书黄叶村”的句子。虽然,无论雪芹祖籍河北或是辽宁,终归不是广东就是了。那“黄叶村”也就永远不可能有木棉。可是,还是止不住伤感。“虽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其晨夕风露,阶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怀笔墨者。”却终于在寒天冻地里燃尽了最后一点希望,归于尘土。关于“黄叶村”,敦敏写道:野浦冻云深,柴扉晚烟薄。敦诚写的是:满径蓬蒿老不华。今日,且在树下,迎着这一场大风,追思片刻。


  夜幕降临,喧嚣散尽。独坐在清扫一新的家中。关窗闭户。身旁的玻璃门里映出严敏的影子。她坐在另一个家里,旁边也有沙发,也有书柜。连凳子都是一模一样。


  恍惚想来,大约是大学毕业以后吧,就没有了过圣诞节的习惯。连带着将元旦、那个所谓的新年都省略了。下课时,看着学生们兴高采烈离去,猜想他们一定有很精彩的节目。圣诞节,总是纵情欢乐的最好理由。惟其盛大,往往仅次于毕业。今年又会是什么呢?


  玻璃门里的家越来越清晰。星星点点是晚餐的灯火,浅绿的沙发漂浮其间,就像在火光中看到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