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3月最后一篇了吧。时间段再次拉长,这次只能写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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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写到9月10日了,高中毕业后的第一个教师节。带着第一次离家的全部感伤,我给几乎所有老师寄了教师卡。不分喜好。


  9月12日,当其他大学里的同学在汗流浃背接受军训的时候,我们正式进入了新学期。拿着传说中8元一本的《日语语音》,一位一位地认识大学老师。郭老师,声音尖且亮,爱笑。却不是第一个月里同学们有空认识到的。因为日语假名实在太多了,而郭老师竟然还要求背单词,每天听写。大家都起早贪黑地背啊背啊,我当时觉得那太不人道了。光假名一天10-15个,平片假名合计则是20-30个,很难的。几乎相当于每天20-30个生字啊!由于已有三年日语学习经验,且与舍友同学都没有什么交流的缘故,我只是同情着。并不真正知道其他同学的感觉,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做到了没有。宿舍里只有两盏惨淡的日光灯,拥挤地放着四铺架床七张桌子,更住进了七个人。每天看着大家埋头苦读,我跟于蓝说:昏暗啊!简直比高三还要惨!就这样,关于外语专业的学习方法,从进校的第一个月起,大家就得到了“真传”:



  记得有一天早上六点,我伸手关掉闹钟,想要趁水房拥挤多睡5分钟(呵呵,5分钟5分钟的赖床习惯至今“光荣”保留)。这时,听见下床通的一声,小云起来了。接着听到的不是她穿鞋下床的声音,而是翻书声。同样是这五分钟,她用来背单词了!!!那一个月我完全没有学习,所记得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上面这个作息表,四年当中,我到底履行了多少日子呢?还是不去想算了。


  专业课有精读、会话、听力和概况四门。会话老师是个缺牙的老头,又是一个郭老师,人称“老郭”。据说在日本生长,然后回国的。“老郭”很有趣,总是捂着嘴笑,说这样人家就不知道他缺牙了。“老郭”曾对我们几个外校生说过:你们可以不用来上课,太浪费时间了。或者去补习一下英语吧。可是,不上课是什么概念呢?旷课?不好吧。结果,我用一双困眼看了“老郭”一年。不过,这不怪他,是我实在提不起好奇从头练习。他的会话课讲过什么,完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在我“钓鱼”的时候他很认真地讲过音型。他能读出两个假名的单词在2型和0型时的区别。也教了我们如何分辨。至今仍然非常遗憾困过了那一次课。还记得他让同学自编对话,到讲台上去表演。那次,我的对手是ookyoo吧。路上碰见“老郭”,他会掩嘴笑着说“哇,又漂亮了!大姑娘(niang 二声)了!”据说男生的版本是“哇,英俊了!”未曾求证。不过,相同的是都会收到“什么时候一起去喝茶啦”的邀请。其实,一直都是玩笑而已,却总能让我们高兴。他微驼着背,松弛的皮肤在干瘦的脸颊扯起一道道深刻的皱纹。他嗜烟酒,一高兴就会酩酊大醉,要人送回家去。据说,师母最恨他喝酒,所以,每次被送回家都会有一番不让进门的斗争。


  听力老师姓杨,杨wenze。是个越南归侨。大概是一直在语音室上课的缘故,我总觉得他那个发型天生就是用来带耳机的。看他娴熟地把耳机在头上一跨,额前留出特有的刘海,两个大黑耳套罩在耳上,嗬,都有些像飞行员了。


  最后是概况课,这门课是无休无止的笔记。在六楼大教室上课,根本看不清黑板,更不用说那些注在汉字上的豆丁大的假名了。任课教师:黎。那时候他有没有在讲他的狗呢?这门课我上得很痛苦,因为没学过而必须记笔记。也不知道其他人感觉如何。专业课讲到这里,竟是大一一年的记忆了。可见我真的没认真上。


  新生介绍的班会上,郭老师把学校的通信地址写在了黑板:510421? 广州市黄石东路—— 。买到的学校信封白底绿字。右下角印着“广州外国语学院”,说是毛泽东的字。地址栏写着:广州市大金钟路—— 510421 。大约七八年以后,我才“有幸”听某人提起,那条黄石路实则是我们入校前不久才修起来的。所以此前并无黄石东路的说法。写信与等信的日子开始了。大家都疯狂地写啊。每天最令人期待的也是一二节下课后取信的时间。常去取信的是江总(好像是陈san一开学就给取的外号)和kan一行410人马;阿元;赖等。然后大家都会看着他们,有人会兴奋得跳起来蹦出去接信,而没信的只能在叫完最后一个名字后及时收回期待的眼神。我看见了。


  我也写了很多信。只负责写,没有回音。因为那些地址都是我猜的。凭着记忆里大家拿到的通知书上写的学校和专业,然后缀上94级。另外,那时除了我们几个,其他大学的同学都在外地军训,就算地址对,也没有收信人吧。我常在中午写。好像每次写信都哭,那时候,宿舍里面应该常听见我和婉(邱san)的啜泣声。也许因为这个,她让我心生怜惜,特别喜欢看到她的笑颜。我每次写信,都会戴上耳机,把歌声放得很大很大,然后一心一意地写,一心一意地哭。记得seki、小云、花、雪梅、梓都分别偶尔试图安慰我,好像都被我冷淡地拒绝了。在哭的时候、想的时候,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日子,和熟悉的朋友们在一起。我多希望抬起泪眼就能看到她们的身影。有一次,也许是我哭得厉害吧,舍友们没有办法,无从劝起,只好从410把陈san找来了。因为是高中同学的缘故,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陈san是熟悉我且我熟悉的人。她那时适应得很快,据说在报道的第一天,就帮宿舍的人把床铺好,把宿舍打扫干净。让第一次离家的舍友们感受到了温暖。可是我很坏,真得很坏很坏。我只跟ookyoo和于蓝好,不要理其他人。陈san来劝我,我并没有感激。回答的也是相当冷淡。我不想让舍友们知道,便用日语和陈san讲话。那时我想,我不和她好,不应该影响别人喜欢她。但是如果按“性本恶”来说的话,也许我是下意识在掩盖自己的丑恶。记得那时小云与大家交换了一下眼神,那眼神我想说是面面相觑,又想说是赞叹。但是,无论如何,非要在人家还学着假名的时候讲日语实在是一件比较恶心的事情吧。这样对待对陈san的帮助,应该算是我大学里做的最坏的事情之一。顺便一说,我做过的坏事,基本都是狼心狗肺型的。


  那时大家忙的事,好像还有迎新晚会和新生篮球赛吧。迎新晚会有花的节目,是我们班唯一的节目?可怜刘说破了嘴皮,也只有花给了他一点面子。于是能经常看到92级的美女师姐曾hh来找花询问节目的事。我虽然对晚会没什么兴趣,不过,师姐还真漂亮诶。记得那时总觉得花很拿得住架子,一点也不像新生。真的在跟师姐商讨,而不是听命的样子。当然,花从来也不会听命于任何人就是了:)花的节目是舞蹈,她带了梓和雪梅一起跳。每逢在六楼上概况课前,就会看到她们三个在外面天台练习。演出那天,是93级师兄张ke唱歌,孟庭苇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梓、雪梅伴舞。我们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师兄,觉得他演这个节目居心叵测,嘻嘻!


  那天晚上,于蓝也有节目,清唱一曲《時の流れに身を任せ》(邓丽君《我只在乎你》日语版)。于蓝身着长裙,披着一头长发,双手握mic,就那么站着唱完了。效果应该还不错吧。因为三年后,美女师姐供职的电视台要她出节目时,她还特意跑回来向于蓝请教,并录了音说回去学。嗬嗬,我当然也没放过这个看师姐的机会。


  据说那天的晚会上,A班的陈wh也表演了节目。“霹雳舞”。他说彩排时,他才知道学生舞厅那个鬼地方竟然是那样粗糙的水泥地。后来再也不肯跳第二次了。


  新生篮球赛,我没有参加。ookyoo、陈san、花(还有谁?)在这次篮球赛中认识了时任体育部部长和副部长的91级师兄许、钟、以及不知道任什么的丁。从此有了410的一些故事,这就是我记忆以外的事了。而那次篮球赛最大的收获莫过于ookyoo总算能接近91级美女师姐陈lp。“ookyoo猎艳记”从此拉开序幕,容后再述。那天,ookyoo打球不慎扭到了脚,蒙陈亲自按摩疗伤,把她美到天上去了。被我和于蓝狠狠奚落了一遍,犹自回味不尽。(突然想起来,那时陈才是体育部长吧,说的人不可貌相嘛。那许、钟是什么?)后来,当陈san以会梳“排骨辫”为由把师姐请到410,消息马上传遍了4楼的三间宿舍。ookyoo当然巴巴地去了,至于410的人如何惊艳,我未亲见。只记得后来江总总是眨巴眨巴小眼睛说:真好看!


  那一个月,属于新生的节目还有新生电影—-《修女也疯狂》。


  那一个月,我,ookyoo,于蓝,陈san,蔚五个外校生参加了新生心理辅导,向学校要求给我们补习英语。那天接待的是周dl,应该是30多岁的人了吧。相貌并不出众,气质却很好。女强人型。也获得了ookyoo的青睐。


  那一个月,我们第一次没在家过中秋节。郭老师说,每年中秋教到“マ(ma)行”都会有很多人哭。她带了月饼分给大家,一人只有八分之一的一小块,却很感动。但有没有人哭呢?我没有看到。


  那一个月,我天天盼十一,夜夜盼国庆。仿佛到了国庆,这一切都会结束。每一封家书都不忘告诫弟弟要珍惜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日子;要好好学习。真的在当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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