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思



  今晚从大学城回来,撑着干涩的眼睛看车窗外万家灯火明明灭灭,突然感觉到自己嘴角的微笑。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早已不想死了,在三十岁前的最后一年,我知道自己充满了对世界、对生的依恋。这该是个好消息吧。过去的YM真的要过去了。



  回到去之前想写的题目——《其它理想》。


  很久以来,实现梦想的喜悦让我一直误以为自己从一而终地只有这一个与现实一致的理想。今天ipod里丝弦铙钹响起,很久很久以前的梦缥缈到了眼前——


  那时,我想成为家里画片上那个飞天散花女。不是敦煌壁画上那些体态丰腴、面目和喜的女子,这女子云髻高耸,腰环丝绦,玉佩空悬,花篮挽在臂弯,花瓣在裙下飘过。其实那时只是想仰脸能够接到那些花瓣,能够看到那个姐姐。后来长大一点,想飞了。很臭美的一个理想。


  生活态度最积极上进的阶段,理想一栏至少填了十五种以上伟大的职业,包括各门课程所涉及的科学家类型。


  有一天,不知怎么,感觉世界冰冷可怖。本能地一缩身,撞开了桃花源。理想从天上的散花女变成地上的女尼,看不见的女鬼。我看到《九歌》里写“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这女子多会玩儿!当这种鬼也不错 (^_^)


  神啊,鬼啊,鬼啊,仙啊,装神弄鬼多年后,凡心日炽,侠胆陡生,碍于天时地利均显示骑士的实现指数为零,毕业那年我决定当个女战士。要不是该死的老KAN用军婚恐吓我,人家现在真的可能是个海军战士。


  原来梦想还没有都变成现实,那我现在想干什么呢?我想要能弹、能画、能摄、能写,还想能日行千里……现在,我希望自己成为一个艺高胆大、自由自在的人!


  转眼间,将近4个月过去了。上月末,94b2005网上班会召开;本月初,学校40周年校庆。重拾旧话吧。还是地理篇,讲述94年的黄婆洞。


  宿舍区,从相思河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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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有源头活水来”,有人爱说水之于大学的重要性, 则广外幸而还有这股清流。把相思河说成清流,希望不要有人笑我。其实,那水在入广外前的确尚算清流,只不知怎的,由附小至南门,又在招待所(现医务所)门前转了个弯后,污泥越积越多。校内最后一段在三栋后小篮球场旁那片姜花盛开的河沟。最后的最后,北门外化龙桥下的那条黑水,谁还认得那是相思河吗?


  相思河自来是读书拍拖两相宜的圣地。河水潺潺,两岸紫荆逶迤。某些季节,还能看到南方特产—-纷纷上岸的田螺(不认得螺,姑以田螺代之)和布满岸壁的粉红螺卵。学校有早读、晚读以及听外台的学习传统,我尝试过在六点四十来到这里,也占不到半条石凳,从此放弃。相思河也许有过许多故事,也许她只是默默地听着许多故事,那些都不是我知道或者能表达的。前些日子,有人写了一首《相思河》,我怎么看,都觉得此河非彼河。留给大家去判断吧。小河在招待所拐弯后,沿电影厅旁的校道流过电话所、篮球场、排球场,最后滋养了一丛水泡桐流进宿舍区。但也从此与我们有了一墙之隔。


  宿舍区第一站是“增强人民体质 发展体育运动”影壁背后的三个篮球场。这三个篮球场,ookyoo、陈san、tei大概更熟悉吧。新生篮球赛的赛场之一。记得自己曾和于蓝来这里给ookyoo加油,一起酸酸地看她已经和大四的混熟,无暇理会我们。再后来,我们曾经在这里做过早操,但已经记不得是哪一年的事了。篮球场之间一条小路通向位于学生宿舍一栋的体育器材室。那里和我中学的体育器材室一样昏暗潮湿,我只在帮忙取垒球用具的时候来过一次,里面充满了灰尘和球类的古怪味道。一栋似乎也可以从这里进,因为那次因头盔过敏后,我曾从这里冲进一栋一楼的水房冲洗。


  通往宿舍区的路在篮球场的东端,那时还是石子路。篮球场一侧有两株紫荆,一棵开粉红花,一棵开白花。ETSU在这里有一张超美的留影。另一侧,在杂草丛中,一堵广州特色的黄色矮墙直立,还记得吗?是开水房,在路的另一边与篮球场相对。开水房外总放着许许多多水壶,大多是红色的塑料热水瓶,共同的特点是都用涂改液写着房号和姓名缩写。开水房里开始好像是个干瘦男子,后来是个小伙子了。水房里靠墙有两排水龙头,一排是开水,另一派则是热水。开水房楼上是热水澡房。好像是分男女的,但极少见到男生光顾。由于洗热水澡不便,学校里许多人洗了四年的冷水澡,女生也不例外。学校每学期给每人发一张水卡,按月计,我记得大约每个月有35个号。每个号可打一壶开水或一桶热水。也就是说,几乎平均每日只能打一次水,能喝就没得洗,能洗就没得喝。因此,长期以来,跟打水卡的gg斗智斗勇也是我们的乐趣之一。或趁人多进出,逃打水卡;或在打热水洗澡的时候,蹭些开水等等。还做早操的时候,我们会在上操时把水壶带去,有人放在宿舍楼底,有人直接放到水房外面。后来不做操了,就多是上课的时候才拿过去了。学校发的红塑料水壶保温性能不行,有时因为担心回宿舍太晚,赶不上打水,就先打好水一样放在外面,拿回来都已经是温水了。水房内有楼梯上二楼冲凉房,六点左右最是拥挤。占位、排队在这里一样通用,与图书馆不同的只有占位工具–桶而已。冲凉房里分成两个区,一边水台,供大家洗头用,另一边则是一间间的冲凉房,房门口正是红桶们排队的地方。记得有一回在北方交大住宿,去商店买桶,售货阿姨很奇怪的看着我问:今天已经有几个人来买桶了,你们要桶干什么?我说:洗澡啊。她说:洗澡为什么要用桶?不是用盆吗?后来与某天津人说起,他告诉我,北方人只用桶拖地。可我们拖地有拖桶,这个他倒觉得新鲜了。而那一间间的冲凉房,也是在这一年我才知道并不是理所应当的。北方交大到澡房洗热水澡要另外交钱,对我这种非本校人员,各项费用加起来一次竟要6元!而且澡房里只有一个个的莲蓬头,别说门,连隔墙都没有。想想广外那简陋的冲凉房还是很幸福的。


  沿小路走向宿舍区,水房旁边是生活服务部、冰室、理发室;篮球场旁边是告示栏、一二栋宿舍入口。生活服务部即是日用品商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最神的是那里的店员可以随时用他手里的收音机给你调出需要的外台,销量自然不错,几乎包了全校的收音机生意。这些内容,不知现在的学生听了会不会觉得奇怪,那时候没有数字电视,没有电脑、网络,接触最新的外语资料只能靠短波。每天早晚,都会看到路上走过的学生人人手里端着个收音机,扯着长长的天线,全神贯注,念念有词。生活服务部里让我有深刻印象的商品还有方便面、牛耳朵&梳打饼、卷纸和音乐盒,挺奇怪的几种东西吧。7毛钱的华丰面是舍友们常买的,而我则爱买同是7毛的方便米粉。我们琢磨出各种吃方便面的办法,有时候在饭堂打五毛钱的青菜配,有时候买一两个西红柿配。在最勤快的大三,我甚至能在六点半上操之前,煮好并吃完米粉,直接从操场去课室早读。饼干从牛耳朵开始,到毕业时候全改买梳打饼了。牛耳朵的价钱从2块涨到2块2,最后涨到2块5一斤,有趣的是有人叫它猪耳朵,有人叫叫它龙耳朵,还有叫马耳朵的,好玩死了!梳打饼则可以是2块钱/斤的散装饼,也可以是2.5元/包的奇宝奶盐/芝麻梳打。说起卷纸,现在也奇怪,为什么没想过一条条地买呢?那时我们常买1元/卷的洁柔,包装上是绿色的荷叶和紫红的荷花。后来有一天,不知道谁发现新出了一种叫东京猫的纸,同样价钱,但质量要好些,从此洁柔与东京猫两分天下。走过方便面、饼干的货架,有一扇小门,里面被称作精品店。说白了就是些可以作礼品的东西。有意思的是,磁带也作为精品摆在这里的货架上。于蓝在这里买了音乐盒,《love story》。没有跳舞小人,只有一个摇柄,慢慢摇出丁丁冬冬的声响。嗬嗬,音乐盒大概是当时宿舍里最小资的东西了吧。


  生活服务部旁边是一个简陋的院落,这个地方正名似乎叫冰室,不过大家都同称之为小黑店就是了。也有人说生活服务部叫大黑店,依稀记得410女生这样叫的。小黑店屋内屋外都摆着饭堂那种四人铁皮桌凳,店里终日昏暗,有着广式杂货铺那种简陋而拥挤的柜台。在这样的店里,最好不要指望自己找到什么,直接问就好了,一般不会让你失望的。店内成长条形,老板娘常站在她的柜台里不知做着什么。有时会听人说她很凶什么的,我只觉得她是个很麻利的当家婆娘。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也只有她那样,才能将就这么个破房子养家挣钱,用这个破房子给许许多多不完全三点一线的学生留下一些云淡风轻的回忆。那个小院里,那些桌凳上,男生多于女生,啤酒饮料多于吃方便面肠粉,高谈阔论多于喁喁私语……对了,这家小店可是当年学校里唯一一处有饮料机的地方。我也就是在这里最初落下了腐败的名声。那时,喜欢在体育课后,和ookyoo、于蓝、金银一起来这里喝可乐。学校的自来水水垢很厉害,也风闻容易导致结石云云,总之在抵抗情绪最强的那段时间,这成了我拒绝喝水的一个理由。当然,也多亏了有开学时那笔奖学金,不然,两块五一杯可乐,两块五一支怡宝,再怎么省吃俭用,也不能经常买啊。


  黑店围墙外面是一家小发廊,我好像在这里剪过一次头发,印象不深了。无论如何,我这种一年都剪不了一次发的人对发廊和理发师是没什么发言权的。


  这小小的商业区对面,也就是路的另一侧,沿着篮球场边上那三株紫荆下来时告示栏和一二栋女生宿舍。嗬嗬,这个告示栏,就是9月2日那天我找电话所向北走得最远的地方了。告示栏的内容当然五花八门,也有过比较爆炸性,即刻被揭掉的。最令人期待的自然是每星期的电影预告。当干部时,我在这里贴过日语角海报;丢随身听时,我在这里贴过寻物启示。不过,后者没好意思属自己的名字,而简竟然说我想出来那个谐音姓名比YM好听。嘻嘻,那时有一点得意。


  一二栋住的大多是英语专业的女生,要按系分当是英文、国贸、涉外秘三系。两栋宿舍共用一个入口。走进大铁门,传达室在左手边,右边有棵大树,仿佛是榕树吧。那里好像还是她们的单车棚。两栋楼中间有个大草坪,早上会有人在草坪上早读。这可是别栋宿舍都没有。宿舍入口的校道两侧分别有一棵高大的紫荆树,开得紫红色花朵。这种紫荆和ETSU的紫荆不同,至少高出两三倍,另外,开花时,不会把叶子落光。所以,说实话,这树常年不是深灰绿就是掺上紫红色,略显揉杂,并不那么美丽。


  此后则是一段矮墙,右边矮墙外,相思河汩汩流过,大约灌溉着山脚那一片菜地。左边矮墙内则是风雨礼堂的场地。可以想象,礼堂入口也不远了。还是铁门,那破落的样子让你想象不出它晚上还能关上。礼堂面对着这入口的大门一般是关着的,我印象中只有新生报道的时候会大开。大门两侧的小间,左是外语书店,右是门房。看门的驼背老头就住在里面。有时他也会睡过,以至我们蓬头垢面从宿舍奔出,却被锁在门外。HL则号称他曾受命越门而入,叫醒老头来开门。哎,太不人道了。风雨礼堂前面已经介绍过,这里不再赘言。只看这个围绕着它的L字形院子,正面前庭是我们大一做操的地方,记不得94泰语是不是也在这里了。那时有两个前辈在前方即礼堂入口处领操,勉强相当于教操了。其中一个便是美女师姐曾hh。后来我们不再是新生,做操地点就改到礼堂侧面的排球场上,与93级日语班比邻。这个做操区,最边上靠沙地的好像是93越南语班。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他们居然时常统一穿着红彤彤的校服出操。而每当此时,我总会庆幸自己幸好不是93的,那校服真不好看:)


  外语书店是个私人经营的小小书店,杂乱拥挤的书架,中间是个小小的展示台。开店的女子高个长发细眼,嘻嘻,“懵ZHU眼”:P 她丝毫不在乎天地狭小,而总是打扮得像要走伸展台。时而披下一头秀发,时而盘起发髻露出白皙的脖颈。她每天就淡淡的坐在入口处,面前摆着一些售卖的磁带。说来怪,这里买的外语书基本都是翻印原版,但磁带却有许多正版。比如山口百惠的《惜春》,20大元呢。后来不知道哪一天开始,她开展租书生意,辟出两个书架放言情武侠为主的小说,客人明显增多。也从那时开始,410女生考试期间有了解压的方法。


  相思河一侧的围墙在这一段有个豁口,可以看到并跳过小河走进对面菜地里。再往前走,是我最熟悉的三栋,大概要多费些笔墨了。三四栋又合用一个入口。四栋94年始建成,位置却在三栋前面,或许该说四三栋才对。四栋不仅新,而且是学校最早由独立洗手间冲凉房的宿舍。那里收费比较高,住的都是进修生。而三栋,听老师们说是学校最老的宿舍之一,他们当年男女生合栋的时候就住在这栋,男生一二楼,女生三四楼。难怪三楼楼梯口有一道铁门呢。


  门房在四栋一侧,有过两个看门的阿伯和一个小伙。两个阿伯一个身材高大,满头银发,非常凶;另一个比较瘦小,头发乌黑,不仅和蔼,而且记性很好。在路上碰到,他都会笑眯眯地跟我们打招呼。由于女生宿舍,男性禁入,从铁门到门房处常站着一对对的情侣。怎么分辨呢?嗬嗬,能穿着睡衣见的大约就是了吧。当然不能以偏概全,也有很多是同学、朋友来找的啦。那时宿舍有门禁,11点熄灯前后铁门内外每天都在上演依依不舍。偶尔夜归,12点还看见有人在风地里站着。阿伯怎么这么狠心呢?门房另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传呼。阿伯扭开传呼器,对着麦克一张口,某宿舍门口的喇叭就会响起:“***

  某日,googoo在校友录说:有一个做总监的同事溜了,以求学之名。现在一听到谁谁谁说要读书,心里第一反应就是猜想那个人要开溜。一说读书,不用交代新公司,不用接受挽留,感觉又进取,几好啊,但是需要继续说一个又一个新的谎言不断遮盖。


  其实,每次有人告知辞职的消息,总是为他们高兴。因为大多是两种情况:1) 有了新的目标;2)决意思量新的目标。鼓起勇气结束现有的一切和开始新生同样那么好,为什么不高兴呢?也许是年轻的缘故,至今不能从心底理解父辈关于退休的担忧,也不能认同换工作就是没有长性不踏实的观念。我只觉得,做事情,只要尽心尽力,善始善终,便无愧于心。至于是否在某一行业甚至某一单位穷极毕生的精力,就只能看各自的心向了。


  人生苦短,真正短得紧!我虽从不认为自己能得高寿,然而即使真能活到80,那么大学毕业之时,已是过去了1/4。20听着不是大数字,可1/4就不能小瞧了。譬如大学,过了大一酸甜苦辣五味杂陈的岁月,大二寻寻觅觅,大三如鱼得水,便迎来人心惶惶的大四。记得吗?最后两年,过得尤其快。第二个20年,糊里糊涂地成人了。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想要什么,便要在这一期完成创业、成家、教子、养亲等许多重任。你说,才到40呢。可我以为,40以后的人,就像大三的学生,对学校的一切已是驾轻就熟,有了主人的感觉。他们正成为大小领域的中心,挥斥方遒。同此时,他们也受到新生力量的冲击,家里的孩子,单位的员工,还有日新月异的世界。听取?反驳?接纳?拒绝?犹犹豫豫、欲拒还迎、欲迎还拒之间,卸任、退休、更年期……接踵而来。是如鱼得水,也是如履薄冰、不容有失的第3/4。最后20年,没什么新鲜的。至好不过“万众”景仰,孝子贤孙,却美人英雄都已迟暮,有心无力了。若有人笑我这是上一辈的生活,那“二十一世纪的新人”除了“过劳死”去的,还有什么经验值呢?或者,谁又不在重复第2/4的故事呢?


  于是认为,只要想到要做的,就做。做好。工作与事业,全然不同的四个字组成两个词。对人,如果不能在工作中找到乐趣、快感、方向,不能将工作变成事业,便只是碌碌地履行职责。便是将这1/3的时间,交予老天玩弄。也能成功,也能获得褒奖,却没有更多的快乐。对事,即使只是炒一盘小菜,烹饪者的心情、喜好、热情等诸项看似主观且无关的因素无不跃然盘中箸尖。更何况工作?这便是我不以辞职为恶的原因,如不能爱上这个工作,不糟蹋也是慈悲。


  有过一位朋友,十年前学了至今热门实用且时髦的专业,毕业后直接改行当了公务员。是个真正为民服务的部门。一日,当她又长吁短叹说起她的工作,我问:“你做了这么久,还不喜欢?”


  她说:“谁会喜欢?”


  我问:“那你为什么不另外找份喜欢的工作?”


  她说:“谁会喜欢工作?什么工作都是工作,跟喜欢无关。”


  我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这么多事,总会有的。”


  她看着我,一脸我在发高烧的样子:“你以为辞职、找工作那么容易?”


  我确没有辞过职,但也知道辞职不易,摔铁饭碗更难,但难道宁可这样抑郁下去?以她的条件,找工作绝非难事。家里也没有负担。那畏惧什么?我以为,人是有义务找到一份于人于己有益的生活的。若果她真能体会到那为民服务的意义,大概就不会说出这些话来。而倘若我们活得更轻松快乐,对家人朋友难道不是一件有益的事?


  近来颇有三两个辞职的消息传来,大抵是休息休整之类的缘由。看他们活得自在,我由衷高兴,更赞叹。


  有苦有乐是人生,却无须专去舐那苦涩。


  乱笔。


1 《Batman Begins》看来的:


— Why do we fall?


— So that may we learn to pick ourselves back up.









???????????????????????????????樱园梦


???????????????????? 作曲:蒋志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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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周刊:你认为幸福是什么?


赵:真正的幸福是很少见的,就像真理和美一样不可多得。人们没有幸福的时候,就只好拿快乐来糊弄自己。所以,快乐只是暂时的目标,幸福才是生活永恒的目的。我不相信有人不明白什么是幸福。人都是明白的,当得不到幸福的时候,他没办法,只要用快乐去替代。“赝品文化”的精义,其实就在这,他有一种毒品式的替代性。毒品能够让人high到假装自己很伟大、很痛苦、很深刻、很特别、很有个性,如此这般,可惜那都不是真的。


如果那天,他知道自己只余十年的生命,他会不会更眷恋地在长长楼道徘徊,轻抚自己战斗了半辈子的地方?


名字、年龄、伴随经历,寥寥数语。伫立良久,才能想起的十年前那个瘦削高大、有些落寞萧索的身影。


没有更多的记忆了。


愿他一路平安。


  又一轮寒流袭来,宣告2004年的终结。


  校道上,孤高的木棉树尚自垂吊着一些孤零零的黄叶,在风中忽旋。仰望上去,总让我想起“不如著书黄叶村”的句子。虽然,无论雪芹祖籍河北或是辽宁,终归不是广东就是了。那“黄叶村”也就永远不可能有木棉。可是,还是止不住伤感。“虽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其晨夕风露,阶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怀笔墨者。”却终于在寒天冻地里燃尽了最后一点希望,归于尘土。关于“黄叶村”,敦敏写道:野浦冻云深,柴扉晚烟薄。敦诚写的是:满径蓬蒿老不华。今日,且在树下,迎着这一场大风,追思片刻。


  夜幕降临,喧嚣散尽。独坐在清扫一新的家中。关窗闭户。身旁的玻璃门里映出严敏的影子。她坐在另一个家里,旁边也有沙发,也有书柜。连凳子都是一模一样。


  恍惚想来,大约是大学毕业以后吧,就没有了过圣诞节的习惯。连带着将元旦、那个所谓的新年都省略了。下课时,看着学生们兴高采烈离去,猜想他们一定有很精彩的节目。圣诞节,总是纵情欢乐的最好理由。惟其盛大,往往仅次于毕业。今年又会是什么呢?


  玻璃门里的家越来越清晰。星星点点是晚餐的灯火,浅绿的沙发漂浮其间,就像在火光中看到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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