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

　　2006年12月25日，本来打算给自己最后一个早睡的机会，结果还是捧着电脑进了被窝。用文档打下今天的日记。

　　首先是流水账。妈妈8点进手术室，9点半我在札幌开始学琴，12点弟弟来电话说手术结束，一切平安，1点半抵达同学家吃圣诞午餐–鱼蟹火锅。5点半回到家。晚上没干什么正事。

　　今天的手术对妈妈而言，大约是人生第一次。据说生我们的时候是顺产。那么要强的妈妈，心里一定害怕了吧。在医院干了一辈子，有朝一日自己躺在那四壁皆空真假难辨的白色空间里，一定害怕了吧。爸爸陪了她一天，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都说养儿防老，然而儿女真正能排上用场的机会又有多少？小时候爸爸病，妈妈天天往来广深两地，我和弟弟只能留在家里打闹。现在妈妈病，我们一个上班一个上学。相濡以沫长相随的大约还是夫妻吧。所以，朋友们，请不要再说些夫妻本陌路的伤心话，我们现在的年纪能体会到多少？

　　年终总是总结的时候，今天凑巧从同学那里抢来一个钟（终）挂在墙上，现在吧嗒吧嗒走得正欢。一直总觉得这一年只顾放松，啥事没干。跟同学聊聊，发现还是有收获的。

　　2006，最重要的是：我结束并开始了。离开并来了。换一个地方重新活下去，总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在四季中感受生活。

　　　隔了好久了。几度开始几度搁笔，今夜欲眠无眠，该是写下去的时候了。写到哪里了呢？第一个期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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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摇摇晃晃总算到了期末，婉的日历大概也要划到头了。第一个期末，我新鲜地知道大学的期末考试有复习假，要考长达两周时间。老天爷，我一直以为三天高考是这个世界上时间最长的考试。

　　　记得那年，元旦后还上了一周零零星星的课。前面说过，那时还没有双休，所以元旦就算连休，也顶多两天。按一个学期20周计算，18周总在元旦前后。所以，元旦假期，历来都是复习假。每个宿舍都开始熬图书馆，早出晚归。只有seki偶尔留下来。早操虽然停了，可没有人赖床，大家静静的起来，迅速洗脸刷牙，背起书包拿上饭盒水壶，塞起耳机出门了。再回来已是中午，聊着天吃完午饭，拿着书上床，有床帘的拉上床帘。2点，上课铃响起，宿舍又空了。相似的情形5点半会再重复一次，只是上床改成了洗澡。6点半开始，人陆陆续续再次离开。10点半接踵归来，互相道声辛苦，拿起桶去水房洗衣。11点熄灯的时候，总还有很多人一边谈笑一边晾衣服，然而10分钟后，整个走廊都安静了。

　　　考试从公共课开始，人生修养、中革史、大学语文、大学英语。记得人生修养考试那天，泰语班的同学被两个系指挥得团团转，最终在我们的考场601落座。最后一门公共课应该是大学英语。前一天晚上，我在414于蓝房里闲聊，一边端碗站在床边喝西红柿鸡蛋汤，书架边那个斑驳的窗户。ookyoo进来，说genbin你有信。我一看，诺的，马上放下碗。之后，我最后一口鸡蛋汤就怎么都咽不下去了。那是告别信，她留下这封信说去夏威夷了。她说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怕我伤心，但是航说她必须自己跟我说，于是她只好留下这封信。她说以后会跟我联系，要我保重。字迹还是她初中练字时形成的特有字体，说的却是再见。夏威夷有多远我不管，我只知道再也见不到诺了。于是，马上跑向电话所，哭着求话务员给我一个优先。电话只打了3分钟，在那个小单间里，航告诉我，诺是走了，已经走了。她就知道我会非常非常难过，不敢告诉我。航又像一个大姐姐一样，说我要坚强，让她们放心。话再也说不下去，我回到414，又回到411，期末对我已经没有意义。我回去干什么？诺不在那里了。

　　　第二天一早考试，考场在4楼大教室。我和ookyoo坐，googoo在我们后面，简在前面的前面某处。googoo问我的眼睛怎么了，我好像没有回答。考试应该是在ookyoo的“帮助”下完成的，之后的考试，对我来说难的就只有日本概况，我照例背得一塌糊涂。恒久不变的最后两门是会话和精读。本来希望至少想起自己是跟谁搭档会话的，好像是ookyoo，又好像不是，因为ookyoo好像是跟金san配合。或者大家各自回忆一下自己第一次会话考试的搭档，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吧。

　　　接着就是收拾行李回家了。每逢这个时候，我都是最无情的那个，当真是打起背包就出发。那一天的我，恨不得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因此，除了开学从学校得到的13件，我几乎全部打包带走。包括一个怡宝矿泉水箱的书，用医用绷带绑着，我说自己不能没有它们。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拿得完的行李，可是我用一定要离开的决心把它们都带回去了。离开的时候，花让我路上小心，婉无限羡慕地看着我，她要等明天的船（婉：原谅我！突然发现我竟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回家的！是船吗？汽车转船？）。

　　　那个寒假，ookyoo的同房越南语班的JX和RQ好像是与我们一同回去的。

　　　寒假中期，快要过年的时候，美女师姐陈lp来深圳找工作。我去车站接她，外婆说：你们乱叫什么师姐师妹的，磕过头没有？

　　　寒假末期，2月16日，是钰的生日。她已经住进人民医院，我们去看她，她说这下可算减肥了，说一定会好起来。

　　　再后来，寒假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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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这一年，记忆又模糊了许多，写的只是自己。

　　　希望大家都好！

　　　下午带人去买电子词典，以为已经选好了，把售货员叫来，然后多口问了一句：同类型的产品又没有别的什么可推荐的，结果引来半个多小时孜孜不倦的介绍。所幸他说话不快，也很清晰，在我疲劳的时候仍不用十分费神；所不幸我听到了他说的话，心里叫苦不迭。

　　　关于日语词典的。非常意外地建议我们放弃95%的电子词典都采用的《广辞苑》，推荐《大辞林》。是这样说的：

　　　为什么买词典，就是想学日语对不对？《广辞苑》不是日语，没有人知道那样的日语。没有人知道的字典要来做什么呢？为什么说《广辞苑》不是日语呢？我们来随便查一个词，就「あく」好了。

あく【明く 　開く　空く】

一　[自五]

　　①　そこを塞いでいた物が除かれ、通り抜けができるようになる。竹取物語「立て籠めたる所の戸、即ちただー、きにー、きぬ」。日葡辞書「ハレモノノクチガアイタ」。「門がー」「箱の蓋がー」

　　②　そこにあったものが無くなり、空白部ができる。また、からになる。

　　…

　　③　（幕開きなどの意から）物事が始まる。また、営業が始まる。「芝居がー」「店は11時にー」

　　④　（らちがあくの意）物事がうまくゆく。否定形のみ用いる。好色二代男「八つの鐘がなれどもーかず」「そりゃーかん」

二　[他四]

　　あける。ロドリーゲス大文典「目をーも塞ぐもこちのままである」

三　[自下二]

　　－＞あける（自下一）

四　[他下二]

　　－＞あける（他下二）

＊　はっきりする意で「明」、ひらく意では「開」、からになる意には「空」を使うことが多い。

ー＞あいた口が塞がらぬ

ー＞あいた口へ餅

　　　这不是日语，没有人认识这个「明く」 。这都是什么例句啊！你看得懂吗？看完了你能知道「あく」怎么用了吗？没有人看得懂，日本人不这么说日语的。这不是日语。再看看《大辞林》的解释：

あ?く ₀ 【開く/空く/明く】

（動カ五［四］）
[一]（自動詞）
(1)出入り口や容器の口などを閉ざしていた物が動いて、人や物の通り道ができる。ひらく。《開》
?しまる
?とじる
「ドアが―?く」「ふたが固くて―?かない」

(2)戸にかけられていた錠がはずれる。
「いくらやってもかぎが―?かない」

(3)商店の営業や興業が始まる。ひらく。《開》
?しまる
?とじる
「デパートは朝一〇時に―?く」「初日が―?く」

(4)中身が消費されて容器がからになる。《空》
?みたす
「グラスが―?く」

(5)部屋?建物?土地?座席などを占めていた人や物がなくなり、空間や余地ができる。《空?明》
「この会議室は三時まで―?かない」「この部屋は三月末には―?きます」「混んでいて―?いた席が見つからない」

(6)穴?空間?間隔などが生ずる。《空?明》
「道路に穴が―?いた」「電車とホームの間が広く―?いている」「間隔が―?かないように並ぶこと」「行間が―?き過ぎている」

(7)欠員が生ずる。《空?明》
「教授のポストが―?く」

(8)使用中だった物が、用が済んで使われなくなる。《空?明》
「その電卓、―?いたら貸して下さい」

(9)仕事が終わってひまになる。手がすく。《空?明》
「私は今日は夕方五時に体が―?きます」「手の―?いている人は手伝ってください」

(10)ある状態の期間が終わって、別の状態に移る。
「喪(も)が―?く」「今日は私の年季(ねん)が―?きまするか/うつせみ（一葉）」
〔▽(4)～(9) ?ふさがる〕

[二]（他動詞）
（自分の目や口を）あける。ひらく。
「口を―?く」
（動カ下二）
?あける

［慣用］ 穴が―?手が―?蓋(ふた)が―?幕が―?埒(らち)が―
開いた口が塞(ふさ)がらぬ
あきれ返ってものが言えない。
開いた口へ餅(もち)
思いがけない幸運が訪れることのたとえ。棚からぼたもち。

　　　这才是日本人的日语。有这么多汉字，我们要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要知道怎样用。对不对？这些例句也是日本人的日语，大家都听得懂的日语。《广辞苑》只是很多年前的一本字典而已。像这样的例子数都数不完。

　　　之后，我请他介绍一下还有什么别的用《大辞林》的电子词典，他带我们去到另一头，我一面听一面给朋友介绍。不小心说错话：除了他说的差别，两者的词汇量也有2-3万的差距。《广辞苑》23万不到，《大辞林》25万。

　　　他插话：不是词汇量的问题，23万和25万有什么差别呢？谁会知道那么多词呢？关键是那是不是日语。比如这台收录了《明镜国语词典》，只有7万，但这是日语，这是中学生高中人人人都学人人都记的日语，日本人听得明白的日语。7万就够了。23万和7万有什么不同的呢？那就是没用的东西不要。《明镜》里面只有日语，那些人名地名什么的一概没有。来，比如我们查看看「とくがわいえやす（徳川家康）」。

　　　《广辞苑》一输入「とくがわ」就出来一串姓德川的名字。但是《明镜》则因没有这个词条自动进入「毒ガス」「独眼」等等。

　　　他接着说：如果你能看懂这些日语解释，我建议你就买这类的就行了。那些《中日词典》什么的，收得再多，查出来的也不是日语。词汇量不是决定性的，关键是用来做什么。我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卡车和轿车，卡车有那么大的车厢，装那么多的货物，轿车只有个小小的后尾箱。可是你平时出门会开那辆？当然是轿车。为什么？因为用不上。

　　　我说：也对。不过我这位朋友因为一直用《新明解国语词典》学日语，所以很想买一台带《新明解》的。

　　　他深深吸了口气，带我们到另一个柜台，拿起一台小电子词典。又开说了：

　　　这台就是《新明解》，是唯一一台。为什么呢？因为日本人不用？为什么不用呢？因为那不是日语，不知道他在解释些什么。小姐，您知道吗？《新明解》，我们只在说笑话的时候用它。虽然这样说很不客气，但这是真的。只有在互相揶揄，或者电视节目里说笑话的时候才会用它。这本书，对不起，就是个笑话集。您不信，我们看看：

どうぶつえん【動物園】

『明鏡』　世界各地の動物を収集、飼育して広く一般に公開する施設。

『新明解』捕らえて来た動物を、人工的環境と規則的な給餌とにより野生から遊離し、動く標本として都人士に見せる。啓蒙を兼ねた娯楽施設。

　　　您看看，这里面明显带上了作者的立场和感情色彩，“抓来”的、“人工的”、“远离野生环境”的、“移动的标本”、“都市人”……“都人士”是什么意思？有人查过，日语根本没有这个词。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多，说着他随手按了一个「恋」：

　特定の異性に深い愛情を抱き、その存在が身近に感じられるときは、他のすべてを犠牲にしても惜しくないほどの満足感、充足感に酔って心を高揚する一方、破局を恐れての不安と焦燥にかけられる心的状態。

　　　什么是“恋”，一个人的思慕之心就是恋，两人互相就是“爱”，什么“不惜失去一切”“害怕没有好结局，充满不安于焦躁”……　这种解释谁看得明白？当然，您选什么是您的自由，但是我必须告诉您什么是日语。

　　我说：可是老师一直都说《广辞苑》好，《新明解》解释最详细，适合非母语人士使用。

　　老师那么说，是因为他们自己用习惯了图方便。我也经常碰到一些中学生来说：可是老师们都说《广辞苑》好。我就查给他们看，问他们看不看得懂。根本就是《广辞苑》出得早，老师们用惯了，就都说好。

　　就这样，十年来最信任的两本辞典被“诽谤”了。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一个跟学术无关的普通人，但是：

字典

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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