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


  一教讲完了,其他地方大约再也占不了这么多文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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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一教并排的是办公楼(西语大楼),这个地方我相当不熟。在它被装修成新的办公大楼后,一度很疑惑:这楼原本就是工字形的吗?大三的时候,由于参加合唱排练进过这里的某阶梯教室,好像就是现在的第一会议室。恍惚记得从后门离开时会经过一小片树丛,有些惊心。


  记叙走到一教背面,才发现这栋大楼说是丁字形恐怕比L字形更贴切。因为在横划背后延伸出去的竖划竟是区分了两块用途截然不同的地方。


  西边,即与前西语大楼隔道相望的是前印刷厂,一楼二楼都是轰隆作响的机器,三楼则是我和ookyoo陪金san买课本的地方–教材科。那是一间简陋的大房子,尽管是个卖书的地方,我却几乎没有满满当当的印象。只记得进门是些淘汰的课桌拼凑的简陋柜台,课桌后面坐着负责卖书找书和收钱的老师(不知现在的学生如何,那时,除了看门的阿伯,水房的小伙子,我们对学校的工作人员是一律称呼老师的)。负责卖日语书的是个有些矮胖的相当开朗健谈的中年女老师D。明明年届中年,却很喜欢把她那看起来已经烫过若干遍的卷曲头发扎成两个小小辫子。大约由于长年负责卖日语书的缘故吧,她竟已经能用简单的日语与外教就书名进行交谈。比如:“会話の本をください。ー会話(KAIWA)?ーはい、会話です。ーわかりました(WAKARIMASHITA)。”等。


  东边,即一教车棚后的一大片地则是苗圃。有一次随金san去中医学院的时候,我发现即使是那里的苗圃,也不像我们的那样,位于这么重要的位置。现在想来,大约也是林业学院的遗产之一吧。苗圃就在现在整个草坪的位置,面积相当大(个人认为)。估计有20*30=6公亩左右。(当然,我的目测大家不信也罢。)入口只有一处,是个相当破旧的铁门,开在东侧。看园人一家三口住在园子尽头,颇有点灌园叟的味道。苗圃正中有个花架走廊,成横向走势。本来这种结构都会象征性地称之为葡萄架,然而,在这个如百草园般繁茂而荒凉的苗圃里,葡萄架自然也只能用来爬爬牵牛花,随后依例被爬山虎侵占。牵牛花、爬山虎的叶子都是深绿色,浓密地覆盖在敷有白色石灰的水泥花架上。显示的不只是生机勃勃,更有舍我其谁的霸道。而在这个位于上下学必经之路却人迹罕至的园子,花架走廊则是一个下马威。大概许多人都和我一样,多少次都在走廊前张望并止住了脚步。其实里面风景独好,除了簕杜鹃开得火热,还有野蔷薇、蔓陀萝、倒挂金钟等。当然,更多的是我不认识的植物。现在回想起来,好像都不是学校用来摆设的植物。那这苗圃的作用什么呢?尽管每日清晨都会有学生在这里晨读,但比起其它读书圣地,这里显然寂寥得多了。苗圃的西面尽头是几行参天的小叶相思和百千层,就是他们在一教五楼阳台留下落叶。从院子里看上去,只觉得树枝树叶都在极高处,倒是那缠绕不清的绿萝遍布每一棵树干。三层楼左右的高度,只能看到粗大的藤茎张弛有力。四层楼以上才会看到黄绿相侵的叶子,用个煞风景的类比,至少有15存显示器那么大。那样高,那样紧贴着树干张延开去,以至于我一度以为那是这巨大的树的叶子。不过,后来我也怀疑过,叶子长这么大,还能叫绿萝吗?《红楼梦》里写蘅芜苑:“或有牵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岭,或穿石脚,甚至垂檐绕柱,萦砌盘阶,或如翠带飘摇,或如金绳蟠屈,或实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香气馥,非凡花之可比。”又有宝玉赋诗:“蘅芜满净苑,萝薜助芬芳。软衬三春草,柔拖一缕香。轻烟迷曲径,冷翠滴回廊。谁谓池塘曲,谢家幽梦长。”将藤蔓写得极美。然而,那是江南的藤蔓,在华南,就要粗犷许多了。我想,到了南亚的热带雨林,大约可以用狰狞了吧。



“葡萄架”


  走出苗圃,来到一教与电教之间这条校道,这里先不说,我们向后折。一条从西向东的小路,将教学区划分了南北两部分,前面所述均为西南面,西北面只有两栋楼和一个杂草丛生的足球场。两栋四层的教学楼在西面围墙边上,紧邻公路。前面一栋我们称作“涉外秘”,主要是秘书系的教室。后面一栋则是出国培训部。这两栋楼,尤其是后面一栋我去得少,不甚清楚。与他们平行,也就是现在二教的位置上,是学校的足球场。草长到小腿高,女生的乐趣是在里面看小花小草以及照相(410照过)。而男生是否经常在上面踢球,我想那些野草应该很能说明问题。草坪有多大呢?我能提供的数据只有一种,那就是考八百米的时候,要围着草坪跑2又3/4圈。大学里,我一直比较自负的长跑考得都一般,勉强没有太丢人而已。大一下学期的体育课,我们在这个草坪上学习了接球、击球、跑垒等。记得是tei完成过全垒打。夏天,暴雨后的夜晚,足球场成了一片泽国,响亮如牛的蛙声此起彼伏。黎跟我们说那是牛蛙,烧着吃很不错,不知有没有人尝试过。不过,很久以后,又有人说那不是牛蛙,是牛蚨。我没什么生物常识,不知道蛙与蚨是否如此相似。而当时,只觉得这个地方真是不同寻常,鼠比猫大,蛙似牛鸣。


  至此,教学区西面就结束了,重新来到方才路过的校道。它从校友亭所在的草坪,沿一教、单车棚、苗圃延伸至足球场。校道的北端尽头是一个砌有白色瓷砖的影壁(权且让我这么称呼吧)。上书红色美术字:增强人民体质 发展体育运动(好像是这样)。整条校道均是双行参天的小叶相思夹道,显得格外幽静。9月2日报到那天,是第一处让我体会到大学气氛的地方。从这里往南走,右手边就是足球场,而球场与影壁间的路口,则正是女生800米考试的终点。左手边也是球场,一排蓝色的肋木架将其由北至南分为排球场和篮球场各三。北边的排球场尽头是一溜水泥高墙,每天早晨都有女生(东语则多是93级女生)在这里对壁练网球,网拍生风,身影十分矫健。记得一次体育课上,刘老师对从来与白皙二字无缘的我说:我常笑话我们家小白‘一白遮百丑’。言语之间,尽显爱溺。让我一直为他有这么个可心的女儿高兴。不想小白却是他的侄女,老人儿子不成器,幸而侄女孝顺,得慰膝下寂寞。球场四周有许多水泥石墩,自是为观战而设。每天下午4点后,这里可说是全校最热闹的地方了。但清晨,也一无例外地都是晨读的身影。书包、早点放在石墩上,捧书倚架(篮球架、排球柱、肋木架),迎接第一缕晨光。


  继续向北,左手边就是真正的网球场了,恰在苗圃对面。在我看来,这里除了铁丝网外围,并看不出网球场的身份来。每周五晚,网球场摇身变成露天电影院。屏幕是右手边用以练习的高大石灰墙。这里与电影厅不同,一般放映国产片、历史片等。记得看过《兰陵王》《红粉》《大辫子的诱惑》《阳光灿烂的日子》《红樱桃》《半生缘》《红河谷》《一半是海水 一半是火焰》《摇啊摇 摇到外婆桥》《大红灯笼高高挂》《巴顿将军》等。刚开始的时候,是要买票的。票价2元?后来不知哪一年哪一天,学校突然说要统一收费,每学期交20元,大家免费看。记得这个不讨好的差事是阿元办的,也记得我们班的同学都乖乖交了一次20元。第一次去,看到师兄师姐们都从教室、宿舍搬凳子去看,我和于蓝蹭不到现成的,便索性铺张报纸,在场边席地而坐。后来便再也没有搬过板凳。水泥地经太阳一日的洗礼,即使是晚上7点半也还是温热。那时也没什么讲究,并不觉得场边有什么不好,而且还不用早早地来占地方。看得甚是安乐。四年来,我只有一次能够坐在场中间的凳子上看电影,那就是看《巴顿将军》。其实只是因为开演不久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大家四散逃去,有的甚至来不及搬凳子。我和93的aken师姐以带了伞为由,独自留在场中间,坐上别人留下的板凳,看完了2个半小时的电影。当然是湿透了。散场时才发现,留下看的不过十数人,而一直冒雨坐在场中央的却只有我俩而已。其他人都躲到左侧尽头的主席台里去了。这个主席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过哪个级别的主席,倒是在风雨礼堂拆了之后,外语书店曾一度在这里开张。


  网球场旁边有一间平房和一栋三层小楼,是电话所。那时莫说手机,call机都还没有普及。大家都是通过书信和家人朋友约好打电话的时间。打电话在平房一侧,共有六(四?)间小电话间,用于拨出。里面没有凳子,只有一个水泥小台,上面放着红色的电话机。那时,我很感慨这一小点保护隐私的设计。多少人都是红着眼睛出来的啊!电话所收钱的柜台像当铺(不太恰当)一样高,只看得见职员那张爱理不理的脸。打电话之前,要先填一张表,写上自己的姓名、拨叫城市及号码。表上没有编号,所以都是直接叫名字:***,3号!大约是96、97年吧,电话所在旁边另辟了一间平房,将电话间扩充到了十余间,但由于同时已在宿舍楼道开通了记账电话,并没怎么光顾过。96年前后,call机普及,电话所用以市话及接听的两部电话益发繁忙,但也许是收费低廉的缘故吧,最终也只是增加到三台而已。这里除了打电话,还能发电报。在开学后给父母发出第一份电报后,我曾以为自己有机会练习电报用语。结果,我再没有发过第二份电报。旁边的三层小楼是电话所的办公室,开设记账电话后,我们要到这里办理开通及缴费手续。


  网球场背面,是电教馆。电教馆分为前楼和后楼。后楼较新,有新的语言实验室。杨wz老师的听力课就是在这里上,每周两次。前楼有学校的录音资料室,可以翻录各种外语磁带,包括电影原声带等。也可以在这里买到较便宜的空白磁带。那时候,空白磁带、随身听、短波收音机是学校里每个人必备的武器,因此,有相当一部人曾试图倒卖磁带、耳机和修理收音机、随身听挣钱。93级师兄陆**就是靠联系修理收音机起家的名人。我们虽然没有卖过这些东西,却一直试图买到更便宜的空白磁带以省生活费。于是,就认识了“文园”–即文化公园这个著名的集散地。那大约是大二大三的事了。对于日语的学生来说,学校的录音资料远不如系里多,所以这里对我们意义不大。四年如一日吸引我们的是前楼北端的电影厅。电影每周三出通告,除了电教馆大厅,还分别张贴在生活服务部前和饭堂附近的公告栏。每周五下午2点半开始售票,中午就排起了长队。电影一般有五场,周五晚一场,周六日晚各两场。那时候广州市还没有什么五星级电影院,学校电影厅的好片子、好碟子、好场子一直是我们的骄傲。说好片子,不仅有国内外经典影片,也有最新获奖的热门影片。记得除了《铁达尼号》,《生死时速》《真实的谎言》《惊世未了缘》等几乎都是和市电影院同步上映的。至于好碟子,那就是电影厅自始自终坚持用LD,从不曾将就过vcd,更不用说录像了。而场子,其实是97年装修以后才好起来的,以至于98年毕业之时,电影厅成了大家最恋恋不舍的地方之一。后来我有机会认识负责选片的老师,向他询问学校是否放过《春天狂想曲》这部片子。由于片子并不十分出名,我其实十分忐忑。结果这位先生将学校前一年放过和未来一年将要放的片子如数家珍地讲了一遍,末了才说:《春天狂想曲》啊,讲施光南的,对不对?是邵兵和瞿颖演的。片子不错,上学期放过了,可能近期不会重放。他讲述时的神采我至今记忆犹新,才知道电影的播放并不是随便决定的:经典片要重放,让大家都有机会知道;尽量及时地向大家介绍新片;有些片子虽没获奖,也有其可取之处,且留给大家自己判断优劣等。正是他们那样投入了,我们才能感受到电影多元的快乐。原来那样不起眼的一个小小工作,也有这么多的乐趣和这么重大的作用。电影厅虽然不大,却是当时学校最大的聚会场所,因此常在这里举办各种大小活动、会议、比赛等。


  在苗圃与网球场、电教馆的夹道上,沿网球场外围是一溜黑板报。这个地方现在堕落得惨不忍睹。而当时每期板报没出好,我们已经在期待、在评比了。好像是英语系、东语系、西语系、国贸系、秘书系和团委各一个板块吧。大多数时候西语都是赢家,从版面设计到插图、书法没有一样不是精雕细作。我们嘛,偶尔也赢过一两次。北端最尽头,也就是团委的黑板报柱子还有一个用处—-贴露天电影的通告。与电影厅的预告不同,这个只贴这一处,而且周五中午才贴。有时下课不小心就走过了。粉红色、粉蓝色、粉黄色的布告纸每周地换着,提醒的仿佛不止是电影。


  电教馆的正门开在南面,从那里出来正对面就是图书馆的自修室。然而图书馆的门并没有体贴地开在这里,而是开在朝向校友亭的西面。不错,图书馆正是和校友亭平行的。反匚字形建筑,一竖在西边,是大门开处。一楼大厅是期刊阅览室,可以借各种合订本期刊。北面朝向电教馆方向的一横是两间大自修室。每天都人满为患,四年来我占到位置的次数屈指可数。南边一横好像是办公室吧。二楼正厅是外语流通室,其实就是英语书籍流通室。我基本没来过。二楼北边是中文期刊阅览室,南边我还是不清楚,好像是梁宗岱藏书室?学校的前任黄校长是梁宗岱先生的门生,固有此室。只是在二楼还是三楼就不太清楚了。三楼正厅是中文书籍流通室,北边是外语期刊阅览室。南边有教师阅览室等,是我不曾涉足的地方。三楼书库尽头有个楼梯,能上一个小阁楼,上面好像是法语德语等小语种的藏书,不知确否。古人尝言:书非借不能读也。我却有个怪癖,喜欢将读过的书留下。换言之,喜欢读属于自己的书。这个恶习至今限制了我的读书能力。对图书馆最熟悉的莫过于江总,她大一开始在图书馆勤工俭学,直到大四。简也曾干过半个学期,最终耐不住琐碎。


  和所有学校的图书馆一样,我们借书既可以按类别及拼音顺序搜寻书卡(电脑查询系统是后来才有的),也可以入库自行寻找。两种方法各有优缺点,我比较喜欢用书卡。入库要先存包,然后把证押在柜台,拿一个红色的取书板后方能入库。取书板是为了防止入库查书的人弄乱书籍的摆放秩序而设的。在拿出一本书翻阅之时,将其代替书插入原位即可。


  图书馆的故事不仅在她自身,还在于她旁边有一条全校最美丽的林荫道。我一直不知道林荫道这三个字是固有路名,还是学生老师口耳相传、约定俗成的名字。总之,尽管由于前身是林学院的缘故,校园四处高木参天,但提起“林荫道”三个字,从来无人做他想。这里的奇景,除了绿荫如盖之外,还在于道路两旁总是两种季节。其实,树荫只是图书馆一侧的大叶榕的功劳,电教馆一侧种的是瘦小的紫薇。春天,大叶榕迅速吐出新芽,褪去胞衣,绿满枝头之际,紫薇却在飘落片片红叶。当紫薇蓄好一身深绿过冬,大叶榕则在慢慢抖落一年的尘埃,露出遒劲的枝干,等待新春。


  又讲到那个物理实验了。于是去codelphi翻旧贴,那时的热火朝天真让人怀念。tiny、huo都曾以赶超我的星星为目标呢:)一年了,这个实验的原理我还是没记住,把大家的解答贴在这里,一同缅怀。顺便一问,对自己的答案有异议吗?


实验过程:首先用冰将试管里的水冷却。(冰放在烧杯里,是图上画的。)。然后,在冰里混入约三分之一的食盐。温度会继续下降,而水会结冰。


结  论:水结冰后,体积为原来的1.1倍。


一直在犹豫,先写流水账还是先写游记。今天脱出空来,却不是写游记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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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篇》


  前面提到过学校的地址。那年学校的正门还在一教及邮局这头,地图就从这里开始画吧。


  大金钟,抑或是黄石东路的尽头就是了。那时的校门没有什么设计可言。与大多数学校一样,左边是一幅方墙,墙头立着毛主席的红底金字“广州***学院”;墙角是花槽。右边是传达室和邮局。平时大门是不开的,进校门要上两级楼梯,从传达室窗前经过再进校门。


  校园中庭是一个假山水池,椭圆形吧。面向一教(那时好像还不这么叫,都用系名称呼。比如“英语系”、“东语系”。)假山池左右两边都是草坪,草坪边上是难看的土黄色栏杆。左边草坪中央是一块石头,是广东省和日本兵库县建立友好关系的纪念石。右边草坪中央是一个雕塑,那时还是水泥石灰的,上一次整修后变成空心不锈钢的了。总觉得连塑像都改了,却总也想不起来原来的石灰塑是什么东西。草坪的东南角有一条花架走廊,便是校友亭了。四处的房子推了又建,只有校友亭依然安静的坐在绿映丛中,等待春天那一簇火红的杜鹃。


  东语英语大楼是灰色水泥外表,成L字形的六层楼。但是五楼只有面向校门的一半,六楼干脆只有楼梯两侧的两间大教室。也许是为了美观的缘故吧,或者干脆顶上两层是加建的?楼里共有三条楼梯、六个入口。楼梯分别在大楼正面的左中右三个位置,只有中间的楼梯可以通往六楼,也只有中间的楼梯是三折的。三折的楼梯在每层楼围出一个小小的楼梯间,除了六楼曾经住过看楼的学生,大约都是杂物间吧。某位“无聊人士”竟然数过并且记得这楼梯每一折的阶梯数,仿佛是9

2005年,想看到很多人跟我说生日快乐……

  差点就想开始写寒假了,发现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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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刘夫人的缘故,long和花都提到跳舞。那时候,扫舞盲还是新生工作的一个重要部分。至于舞厅,校内只有两处,一是第一饭堂二楼的学生舞厅,即迎新晚会的地点,若干年来常用于举办各种名目的廉价书展;另一个是南门综合商店二楼的教工舞厅,是我们班毕业狂欢的其中一处地方。两处我都没有因为跳舞的原因光临过,就不多说了。而扫舞盲,虽说是自愿活动(好像还要交钱?10元?),在刘的“威逼利诱”下,鲜有置身事外的。我呢,嘿嘿,当时可没认为自己是舞盲。(想当年,高中排演话剧的时候,俺还跳过圆舞曲呢。:)只是仍然一如既往地不积极。long说每周三次,我记不清了,权当是吧。两位老师,我只记得那位男士,后来经证实,是校医院的中医。为什么记得这么清呢?因为他长得很像姜昆。而我竟无聊到总是研究他到底是不是姜昆,以及哪里像,哪里不像。可惜于蓝是个地道的广东女孩,并不太知道姜昆。而ookyoo又没多少功夫理我。所以我也只是偶尔哼哼了几下。另一个女老师据说就是刘夫人了,这个不在我的记忆里。大概总共八次课吧?因为总共学了八种舞。包括慢三、慢四、快三、快四、恰恰、探戈、水兵舞……只数得出来七种了。大多数时候,我和于蓝互为舞伴。其间,跟邱h跳过一次,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么笨拙。好像还和A班的曾jc跳过一次。在扫舞盲活动中,会有一些高年级的学生干部来带大家跳,但女生大多比较忸怩。后来有一天,我和简在五楼阳台聊天被刘撞到,他批评简高傲,不像话。说的就是在这一次活动中,91级师兄谢ll来请她跳舞,她居然拒绝。说“人家堂堂校团委**,《与你同行》**……请你跳舞是看得起你,你竟然拒绝?”而简不知是完全忘了此事,还是完全没有知道过有人试图请她跳舞,总之弄得一头雾水。不过,跳舞这事,在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做过。现在是真的舞盲了。也因此,我的大学故事中完全没有学生舞厅的部分。


  天渐渐冷起来,已逐渐适应大学生活的同学们开始上街买些日用品。上街,我们叫“出广州”,因为要到南门车库坐早上八点发、下午四点回的校车。现在看起来,八点出门逛街有些可笑,但那时大多数人都是赶八点的校车的。原因很多,其一,除了这校车,便只有南门外小道那头白云山路上一小时一班的不甚准时的265,因其北端终点站在白云山明珠楼而称“明珠楼车”和“白云山车”;其二,校车点对点,南门车库—越华路,中间不停站,票价1元。“明珠楼车”路线不定,有时走仓边路经小北直上新广从,有时从解放路经桂花岗走广园。中途不定时停站。票价2元。其三,等车的小道在白云山高大的树木间。任谁都可以想见一座山里会流传着怎样可怖而引人遐思的故事。白云山黄婆洞也不例外。尽管265的末班车不过是4点半,但当它从桂花岗杀出重围开进山中,总不免已是暮霭沉沉。基于以上以及更多的原因,好像第一年大多数人还是用1元钱换回一张面值5分的车票乘校车进城。我本是个胆大包天的,只为了不愿早起的原因少坐校车。直到有一次,我看到车外山路上,成队的粗壮男子手持菜刀,甚是骇人。


  那时,进城还可以选择第三条路–36路。36路的终点站在离学校两公里外的东方乐园,这一段路有人骑车,有人走路,也有人选择“打摩”。师兄师姐那里传下来的摩托车价位是3元/人;4元/2人。新生介绍会上,学校曾严厉警告过不要乘坐这类农民非法营运的摩托车。可是,交通不便的年代,哪里有挑选的余地?36路走仓边路经北京路,开往珠江泳场。这样一来,越华路–广大路–北京路一带就成了我们购物的主要场所。广大路不长,那时在路中间有一些临时搭建的小服装店。我大学里第一件白衬衫和背了相当长时间的假冒佐丹奴背包就是在那里买的。那时候,北京路新大新门前有一个天桥,还记得天桥底下有两间卖书包的小店,大概就是现在健民药店的位置。呵呵,我想许多人的书包都是在那里出品吧。我连毕业去见工的小包都是在那里买的呢。


  这些都是十月以后的事了。我和于蓝在国庆后尝到了回家的甜头,发现那原来并不需要长假连休。120公里,普通的火车只需2个半小时;车票36元,经学生票半价后只要18元。而我们更学会了买便宜的加挂车厢,记得运气最好的一次只花了11元。加挂车厢是旧式的墨绿色直背长座椅,没有空调,车窗两端的金属把手上积满了垢,窗槽里也是各式杂物。常坐火车的人一定记得火车积垢那特有的并不能称之为“臭”的味道。回家的路,总是兴奋期待。坐在窗边,迎着风,随意思想、微笑。下车时,踌躇满志地背上背囊,抽抽被风吹得有点僵的脸皮,别别已经张牙舞爪的头发。鼻子和手同时感到异样,再抓一把头发,摸出黑色结晶体。这才知道,原来广深线还在烧煤。回家的频率大约在每月两次,经济支持则是开学初领到的1500元保送生奖学金。这是到我手里的第一笔钱,被我全数挥霍在思乡上了。


  圣诞临近,又是一个怀旧的好季节。每天中午都有人上门推销卡片,每天中午都有人光顾。那时的常销品还包括耳机和钢笔。买卡、写卡、收卡……23号,大早去寄信的人回来说:校门口的邮箱满了!大家相互啧啧称奇。这年圣诞,我也买了好多卡,只不过大多是回家买的。直到这时,我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已经生活在广州的事实。蔚也买了好些卡。她好像是给高中班每个同学都寄了,且每张贺卡里都加了一封短信。花费的心思不难想见。据说回音不甚热烈,让她相当失望。


  24号是个周六,我和etsu相约去广州市某教堂参观圣诞祝祷仪式。那些天,广州持续下雨,气温很低。我和etsu不知怎样七拐八问才在8点钟仪式开始之前摸到了东堂。拱形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黄色灯光,几个年长的妇女把我们迎了进去,我怯怯地跟着。屋子里坐得满满的,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小姑娘,坐在这里吧。快要开始了。我循声望去,身旁的长椅上已经为我们挪出了空位。一时间,满身寒意消失殆尽。要说仪式,那时东堂的唱诗班真的不行。跟《修女也疯狂》里那个即将关闭的修道院唱得差不多。此行只是感受一下气氛而已。而仪式结束后,我俩又不得不走回寒冷泥泞的小路。因为晚上已经没有回校的公交车,我们的计划是去海珠区海幢花园附近,etsu父亲的驻地。这个地方比东堂还要难找。几经周折,最后决定打车了,却又咬不清楚“幢”字的广东话发音。以至于司机对我俩下最后通牒:你们下不下?不下就继续打表了哦。进屋后,我说擦洗一下,才知道从头到脚已经没有一块干的地方。鞋子也漏了,袜子里都是泥。真想不出来第二天是怎么回学校的。


  学期末了,补充讲讲公共课吧。有中国革命史、人生修养、体育、大学语文。这四门,除了体育,都是94级三个班一起上。简提到的观赏泰语班美女成了大家的爱好。一面观赏一面猜测她们是不是都参加了学校模特队;讨论到底谁最好看;讨论小巧的小燕子到底在哪里买到那么合身的衣物。这些讨论一直到毕业都没有结果。


  中革史是在404,四楼东边的大教室上,授课教师刘zw。一个好讲野史的男老师。最近新浪网做过一个专题,关于大学公共课上不讲野史没人听。殊不知早在94年我们就享受了中国革命野史。课本封面是白底红画的。颇厚。刘zw其人,后来陆续听到他的消息。一次是在大三(?)校报上说刘zw老师勇擒偷车贼,我看着他的名字眼熟,想起后很兴奋地跟众人八卦,却没什么人记得他了。我呢,却在那以后,开始在路上跟他打招呼。另一次就是前年了,在童心路毛家饭店吃饭,遇到原西语辅导员敖,一行人中看到刘的身影,才知道他俩成了一家,而刘已经不在学校。据说是去了某政府部门。这好像不能叫“下海”?我心里琢磨了一下。


  人生修养在601,范jj。华师化学系毕业。是真正的辅导员。她当年应该还算个美女老师吧。皮肤白净,娃娃脸,长发,自然卷。但是有点不修边幅,记得有一次甚至腰带没扣就上了讲台。也不知是人生修养无趣还是她上课太过照本宣科,反正这门课我是没听进去。如果在看讲台,那就是在看她了。人生修养课是在周六下午,所以,我们常以回家车票已买好为由向她请假。她居然准过。


  大学语文第一年上的是古代文学。地点是602。是位老先生上课,这在我们的老师中比较罕见。他很爱摇头晃脑的讲诗。书是学校自己编印的,蓝色封面,印着几个隶书大字“大学语文”。也就是说和我们的《日语语音》长得一模一样。讲过许多,我却只依稀记得荀子、嵇康、王维的部分。好像还讲过曹操。这门课上,我们写过两篇作文,一篇是写荀子,一篇写王维的《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老先生好像很喜欢这首。


  体育课男女生分开上,且男女生都和涉外秘合班。女生的老师是刘y。一个据说爱打棒球,并曾常和老郭等人一起组队的老头。托他的福,我们真的学过半个学期的女子垒球。学校体育器材室有一两套已经极其破旧的垒球工具,球棒是空心金属棒,头盔内侧的海绵垫已经破了。有一次,我做接球手,下巴处奇痒难忍,及待摘下头盔,众人笑倒一片。整个下颔密密麻麻起满了小包,两分钟之内,眼见着从小变大,由青变红。老师有点着急了,叫我去洗洗,不行的话去校医室。我说没事。胆小的ookyoo虽然极力主张马上送我去校医室,却不敢接近我。甚至不敢正眼看我。结果,我去用冷水洗了洗,很快就可以回来声讨ookyoo了。刘y很喜欢我,甚至上课不叫我ym,叫我mm。去年见到他,还是一样的招呼“刘老师”,他也还是一样地微笑、脱帽、低头致意。(他认为这是礼仪,尤其是男士对女士的礼仪。即使骑在车上,也会腾出一只手来完成。)接着,他突然有些害羞地问我:不好意思,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很诧异,因为他一直还是叫我mm。一时没接上话。他于是接着说:真是对不起,一直叫你mm,却记不得你叫什么m了。(*-*)刘y一开始对我抱有幻想,认为个子高就会打篮球。我虽然很不忍心让他失望,但这功夫也不是装得出来的。五分钟之内,就被换下来,从此再未起用。论个子,让简得意一次吧,女生中她是最高的,所以排头。然后依次是ookyoo、我、陈san。A班女生最高的是邢xl,然后好像是于蓝和谢mq。因为每逢前后排练习的时候,我的对手都是谢mq,而ookyoo恰好和于蓝同组。


  第一学期总算过去了。这应该是四年中最漫长的一个学期,也是我记忆相对完整的半个学期。接下来,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按时间顺序写下去了……


  年前某日,去小区发廊例行剪发。由于我的出现频率约等于1次/年,洗发妹妹并不认识我。便饶有兴味地开始跟我聊天。其间得知,她目前寄住在堂哥家,每日与堂侄女厮混,以欺负小姑娘为乐。这有什么了不起呢?没有。了不起的是老的。据称,她堂嫂的父亲是参加过长征的老红军,目前享受政府照顾。也据她称,目前还活着的老红军,全国只有80多人了。而她堂嫂的母亲则是国民党军官。(老红军娶了国民党?真有意思。)还据她称,这个小区有位女客人的父亲也是参加过长征的老红军。我的天,全国仅剩80多位的老革命,竟然在这个连弹丸之地都称不上的地方生活着两位?惊讶!


  今日,因鼻梁遭病毒感染,有些溃烂,去小区诊所看病。如此小题大做,只是出于臭美的原因而已。结果,竟被吊了三瓶。医生解释如下:鱼腥草清热解毒,维生素收缩毛孔,青霉素消炎。认了吧。后一妇人入,称被爱猫咬伤。她认为只是小小创伤,讨点外敷药即可。坚决不肯吃消炎药。于是,医生开始解释为什么一定要消炎,为什么一定要注意观察。如下:伤口不大,但是如果恰好在血管上,就会引起皮下大量出血,形成血管瘤。而血管瘤是很危险的。大意如此吧。无奈那睡衣妇人坚决不从,医生涨红了脸,用非常不流利的普通话高声道:我是亲见过这样的病例的。那时候,反越战场上拉下来一车车的伤员,每天每个人都要这样仔细地消炎并观察。同样是子弹打穿,有的人没事,有的人却活不下来,就是因为这个。我还记得那个医生叫苏**,她/他交班的时候嘱咐我看顾好,结果第二天发作的时候,还是……这个事情我一辈子记得。嗯,我惊愕且崇拜的看着他,这人竟然是反越战时候的军医!这三瓶认了。


又荒废了好久了。今天邱大班长再次率团莅穗,仅以此文表示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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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ki提起那年的中秋和国庆。那年中秋我没有和室友们一起过,但是怎么过的,一点也记不得了。在于蓝小小的414?还是和金san在她的留学生宿舍?那天,我一定又是在熄灯以后才悄悄摸回房间的。每一次我回来,宿舍里都是一片寂静,月光穿过百千层树林,从seki桌前的窗户悄悄洒满粗糙的地面。——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窗帘。


  第一个挂起床帘的是谁?seki吧。最后一个呢?我记得是雪梅。她的床帘最好看。


  床帘是我在大学里才认识的东西。第一次见到是在ookyoo的宿舍,她被吓到那一次。那个所谓空空不见人的房间,其实和我们的宿舍一样,除了桌椅和床,其实并没有余下多少落脚的空间。八副床板,除了两张行李床,其余的都严严实实地拉着颜色各异床帘。我想,ookyoo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势吧。—-“她们不热吗?”我当时是这样想的。这个问题到最后我也没弄明白,也就始终没有挂起床帘。应该是宿舍里唯一一个。


  seki还说起我的床单被套。事实上,由于陡然升起的抗拒,开学发的13件物品,我只用了被、褥、枕头和盆、桶。两套运动服都送给了弟弟,球鞋记不得给了谁。水壶很快就丢了。哦,那张花花绿绿的凉席也算用了,一直铺在床下。因为我不喜欢睡席子。其他的都拿回家了。床单被套枕套枕巾和蚊帐都是自己带来的,高中住宿的旧物。现在想来,虽然我一直没挂床帘,这些东西却一直像床帘一样,把我包裹。


  国庆了。


  我好像再也不愿意回来似的,大包小包的回家了。那时候国庆也是三天假,只是周末只有一天。所以国庆连休就是四天。我们以买好了火车票为由,向人生修养的老师范请了假,挣得了半天时间,“连滚带爬”地回去了。那一次,是四人行还是五人行呢?蔚是肯定在的。说到这里,我竟然是第一次提起蔚。她也是我的高中同学,那年五个外校生之一,和于蓝分在一个班。宿舍却与我们不同,在2楼。也许因为没有依赖的缘故吧,她适应地也比较快。又也许是那时我只顾自己伤感,没有注意她的孤独。就像这部“流水账”,直到现在才开始提及她的名字。而后,到了圣诞节,听说蔚给高中班里每一位同学都认真写了一张圣诞卡,我才内疚地意识到自己太自私了,竟从未想到要去关心蔚。我为自己感到羞愧。


  在学校的时候说想家,可回到家那四天,我几乎没有一天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的。全都用来见同学了。记得和诺逛了一天街,我们俩买了一模一样的发夹。是的,诺是我最思念的人之一。然而,这思念并不只有一个月而已。她是我的初中同学,中考后各自分开。以后的高中三年中,由于种种缘故,我一直沉湎在对她的依恋中。


  那个假期,钰从蛇口赶来,陪了我两天。我们俩参加完高中同学聚会后,一起在街上逛到很晚。那时候,老街还是破破烂烂、热热闹闹的老街,只是晚上10点不到已是夜阑人稀了。和诺在一起仿佛总在追求一种感觉,像是证明友谊的仪式。而和钰在一起则是实实在在的。那时,常有人说我如鬼似仙,然而和钰在一起,我真的是人。她小小的个子,却像姐姐一样,问我的生活、朋友。带我走街串巷购置衣物。穿了近十年的校服,突然没有还真的很不习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自己选购衣服,搭配衣服。而这十年的校服生涯,也使我有了制服情结。直到现在我都很喜欢制服那种“凛凛”(竟然找不到中文词!)的感觉。


  那天晚上,钰住在我家。她请爸爸帮看看骨盆疼痛的原因。她说,上大学以后不久就开始疼,有人说是软组织挫伤,有人说是其他。现在一直在校医院作理疗。爸爸没摸出什么问题,建议她去照片认真检查。谁知道,一检查就检查出骨癌!这是后话了。


  那年国庆,鱼和hoka大大地嘲笑了ookyoo被美女师姐迷晕的糗事,并问于蓝,ookyoo有没有欺负她和我,陈san有没有欺负我。当然是没有。于是,她俩嘱咐ookyoo照顾我。呵呵,我的外表向来具有很大的欺骗性。都以为是相当柔弱,会被欺负的。只有陈san说:那个家伙,其实很厉害的。很多年后,简在把妹妹托付给我的时候,也说:YM很强悍的。她的父母好像不怎么相信我强悍,但是应该放心把女儿交给我。当然,我不能这么没有良心。主要是大家对我好,舍不得欺负我:)—-高中同学聚会的尾声是ookyoo恨恨地警告我,写信的时候不许把她的事情八卦出去。嗯,可怜的我,不写她写谁呢?


  金san吧。


  开学两周后才插班进来的韩国留学生。韩国,是我们班最北的同学了。也成为我们班最白的女生之一(seki第一)。郭老师指示:ookyoo,你负责带金san去买书,帮她把拉下的功课补上。美女当前,ookyoo当然义不容辞。我也亦步亦趋、如影随形地去了。和金san以及一帮韩国留学生的故事自此开始,那也是后话。而她的日语,由于韩语与日语极其相近,以及她有个日本室友的缘故,学得很快。基本不怎么需要ookyoo的帮助。那时,金san在我们眼里,应该是挺酷的吧。背着与众不同的书包,迈着奇怪的大步。脸上有妆,那种韩国特色的深褐色近黑的口红。虽然很明显,但是很好看。


  国庆后,我们的班干部也选出来了。班长陈san,团支书阿元,文体委员花,生活委员小云,学习委员ookyoo?嗯,只有学习委员想不起来了。


  简、tei、ookyoo,好像还有芬报了个莫名其妙的协会,成了干事。却一直到大二还是大三才突然有了一次任务。好像是美容讲座,教大家怎么洗脸。


  夏日的骄阳依然灼人,ookyoo在一个中午悄悄去参加了校团委干事的面试。失败了。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试图加入任何一级学团组织。以群众同学的身份活跃在各项大小活动中,有了事实上的影响力。


  国庆后,学校给我们安排了两个英语老师,收费每人250元。本来有7个日语生,后来A班的金ZH和黄JD因为和我们起点不同,退出了。两位都是女老师,一位姓杨,上精读。教材是外研社的旧版《大学英语》(College English)。她课讲得很细致。另一位姓文,上听力。眼睛灵动闪烁的、很可爱的女子,我们很快知道她是黎的夫人。这可是个足够我们兴奋一段的八卦话题呢。杨老师给我们上了近一年的课,她应该最喜欢蔚吧。蔚学得最好,ookyoo也学得不错。最不好的是我。文老师只出现了一个月,后来就因病把课全交给杨老师了。英语,至今是我很头疼的一门课。杨老师也成为其中一位我认同的老师,虽然我让她失望。而我们都没有料到会从此结下缘分。四年后成为同事。三年后又分开。以后再会有什么样的交集呢?


  记得进入初级日语后不久,我突然发现班里男生们读书读得很好听。林kun,天xi用漫不经心的调子背课文,读句子,竟出奇地神似。羡慕得我要命。所以那时候,我有一种论调,认为男生学说日语比女生容易。因为中国女生实在不好模仿日本人的娇柔。直到有一天,婉被郭老师叫起来背课文,是这一段:


  --あきこちゃん、ここに座りなさい。さあ、お姉さんのほうを見なさい。


  --動いては だめですよ。はい、こちらを向いて…


  还记得吗?这段课文是一个留学生想给草地上的小姑娘照张相,于是,向她母亲请求许可。第一句是妈妈呼唤孩子的。第二句则是留学生嘱咐孩子的。那一次,婉的声音真好听啊。那样亲切、温柔、充满阳光。想婉今日逗弄女儿,也是这般吧。


  大学生活慢慢步入正轨。新生的身份逐渐被“大一的”的称呼代替。班干部们开始进入系学生会、团委。小龙独自进了校团委。那天刘以他独特缓慢安静的步子踱入414我们的教室,看着小龙说:**心高,能干,看不上我们系团委。小龙说:哪里哪里,刘老师叫到,我一定帮忙。大意如此吧。于是,我知道,小龙是学校的学生干部。然后,瞬间就把这事给忘了。直到后来遇到铁,她说起与小龙和邱大班长同事,才又想起。


  那时候,每天早上有早操。早操时间是6:30。勤快的6点起床,洗漱完毕后去食堂买了早餐回来,刚好赶上早操。懒一点的6:15起床,带上书包饭盒下去,早操后直接去饭堂,然后去早读。再懒一点的6:30起床,做完操再回来洗漱等。当然还有更懒的回来继续睡。早操是记考勤的,所以,虽然有逃操的,但并不敢常犯。事后还要补上各种头疼脑热的假条给刘。有一回,410全体缺操,后来人人补上声泪俱下的假条,大意是全房去“食最鲜”搓饭,至腹泻。更有“肉麻”者,嘱咐老师注意身体。一直遗憾未能拜读她们的大作。相比之下,我们房就乖多了,好像只有我会睡到六点半。常常是我还没起,seki已经拿着饭盒背着书包出去了。ookyoo跟全世界最勤快的越南语班女生住在一起,导致她天天没有懒觉,居然早操全勤!我记得全勤的还有陈san、小云,男生有阿元。其他就没有印象了。早操地点在风雨礼堂,就是现在三栋宿舍楼的位置。开始是94级独自在礼堂前的空地做,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搬到礼堂侧面的沙地上了。那时候听说,有更勤快的在早操前已经跑步到明珠楼归来,我不认识。


  宿舍检查据说现在仍在进行。周一上午,刘带领系学生会的“心腹”上来检查。所以周一去上课前一定要把宿舍收拾好,把东西藏好。我们曾一直耿耿于怀410总能评上优秀。曾有两次,特意在周日大扫除,甚至洗地。最终也没能比过她们。要知道,全房早操全勤没有奖励,而宿舍卫生优秀每学期是有200元奖金的!!那时候,我们都说刘很bt,一进门先摸门缝、开关缝、窗缝这种没想到要擦的地方。而410取胜的秘诀大约是“空无一物”吧—-桌面上不留一本书,一直笔;蚊帐拆下来,床上只留枕头和被子;7个水壶要么整齐的放在一起,要么统统拿出去水房排队。还记得我们分别给口盅,洗发水、肥皂盒、饭盒甚至皮箱排队。都是从大到小,从高到矮。记得周一早上要起早一点,拆掉床帘。这时候,我躺在床上,会有一丝庆幸。离开前,要检查电热杯等违禁物品是否藏好。最后,将换下的拖鞋齐好放在床边。随手关灯。


  卫生检查开始是两周一次,有时候我们会弄不清楚单双周。后来改成每周一次,时间就在一次次手忙脚乱中,以周为单位悄悄流逝了。


  3月31日出发,武汉两日游。


  相片在“图库–武汉”。这一次底扫效果超差,弄得修剪照片的心情都没有了。加上只能用“画图”,做起来也没劲。我一定要尽快解决技术问题才行。


  此行的主题是樱花-小吃,均圆满达成。周末得闲了再考虑行记吧。

大约是3月最后一篇了吧。时间段再次拉长,这次只能写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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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写到9月10日了,高中毕业后的第一个教师节。带着第一次离家的全部感伤,我给几乎所有老师寄了教师卡。不分喜好。


  9月12日,当其他大学里的同学在汗流浃背接受军训的时候,我们正式进入了新学期。拿着传说中8元一本的《日语语音》,一位一位地认识大学老师。郭老师,声音尖且亮,爱笑。却不是第一个月里同学们有空认识到的。因为日语假名实在太多了,而郭老师竟然还要求背单词,每天听写。大家都起早贪黑地背啊背啊,我当时觉得那太不人道了。光假名一天10-15个,平片假名合计则是20-30个,很难的。几乎相当于每天20-30个生字啊!由于已有三年日语学习经验,且与舍友同学都没有什么交流的缘故,我只是同情着。并不真正知道其他同学的感觉,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做到了没有。宿舍里只有两盏惨淡的日光灯,拥挤地放着四铺架床七张桌子,更住进了七个人。每天看着大家埋头苦读,我跟于蓝说:昏暗啊!简直比高三还要惨!就这样,关于外语专业的学习方法,从进校的第一个月起,大家就得到了“真传”:



  记得有一天早上六点,我伸手关掉闹钟,想要趁水房拥挤多睡5分钟(呵呵,5分钟5分钟的赖床习惯至今“光荣”保留)。这时,听见下床通的一声,小云起来了。接着听到的不是她穿鞋下床的声音,而是翻书声。同样是这五分钟,她用来背单词了!!!那一个月我完全没有学习,所记得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上面这个作息表,四年当中,我到底履行了多少日子呢?还是不去想算了。


  专业课有精读、会话、听力和概况四门。会话老师是个缺牙的老头,又是一个郭老师,人称“老郭”。据说在日本生长,然后回国的。“老郭”很有趣,总是捂着嘴笑,说这样人家就不知道他缺牙了。“老郭”曾对我们几个外校生说过:你们可以不用来上课,太浪费时间了。或者去补习一下英语吧。可是,不上课是什么概念呢?旷课?不好吧。结果,我用一双困眼看了“老郭”一年。不过,这不怪他,是我实在提不起好奇从头练习。他的会话课讲过什么,完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在我“钓鱼”的时候他很认真地讲过音型。他能读出两个假名的单词在2型和0型时的区别。也教了我们如何分辨。至今仍然非常遗憾困过了那一次课。还记得他让同学自编对话,到讲台上去表演。那次,我的对手是ookyoo吧。路上碰见“老郭”,他会掩嘴笑着说“哇,又漂亮了!大姑娘(niang 二声)了!”据说男生的版本是“哇,英俊了!”未曾求证。不过,相同的是都会收到“什么时候一起去喝茶啦”的邀请。其实,一直都是玩笑而已,却总能让我们高兴。他微驼着背,松弛的皮肤在干瘦的脸颊扯起一道道深刻的皱纹。他嗜烟酒,一高兴就会酩酊大醉,要人送回家去。据说,师母最恨他喝酒,所以,每次被送回家都会有一番不让进门的斗争。


  听力老师姓杨,杨wenze。是个越南归侨。大概是一直在语音室上课的缘故,我总觉得他那个发型天生就是用来带耳机的。看他娴熟地把耳机在头上一跨,额前留出特有的刘海,两个大黑耳套罩在耳上,嗬,都有些像飞行员了。


  最后是概况课,这门课是无休无止的笔记。在六楼大教室上课,根本看不清黑板,更不用说那些注在汉字上的豆丁大的假名了。任课教师:黎。那时候他有没有在讲他的狗呢?这门课我上得很痛苦,因为没学过而必须记笔记。也不知道其他人感觉如何。专业课讲到这里,竟是大一一年的记忆了。可见我真的没认真上。


  新生介绍的班会上,郭老师把学校的通信地址写在了黑板:510421? 广州市黄石东路—— 。买到的学校信封白底绿字。右下角印着“广州外国语学院”,说是毛泽东的字。地址栏写着:广州市大金钟路—— 510421 。大约七八年以后,我才“有幸”听某人提起,那条黄石路实则是我们入校前不久才修起来的。所以此前并无黄石东路的说法。写信与等信的日子开始了。大家都疯狂地写啊。每天最令人期待的也是一二节下课后取信的时间。常去取信的是江总(好像是陈san一开学就给取的外号)和kan一行410人马;阿元;赖等。然后大家都会看着他们,有人会兴奋得跳起来蹦出去接信,而没信的只能在叫完最后一个名字后及时收回期待的眼神。我看见了。


  我也写了很多信。只负责写,没有回音。因为那些地址都是我猜的。凭着记忆里大家拿到的通知书上写的学校和专业,然后缀上94级。另外,那时除了我们几个,其他大学的同学都在外地军训,就算地址对,也没有收信人吧。我常在中午写。好像每次写信都哭,那时候,宿舍里面应该常听见我和婉(邱san)的啜泣声。也许因为这个,她让我心生怜惜,特别喜欢看到她的笑颜。我每次写信,都会戴上耳机,把歌声放得很大很大,然后一心一意地写,一心一意地哭。记得seki、小云、花、雪梅、梓都分别偶尔试图安慰我,好像都被我冷淡地拒绝了。在哭的时候、想的时候,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日子,和熟悉的朋友们在一起。我多希望抬起泪眼就能看到她们的身影。有一次,也许是我哭得厉害吧,舍友们没有办法,无从劝起,只好从410把陈san找来了。因为是高中同学的缘故,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陈san是熟悉我且我熟悉的人。她那时适应得很快,据说在报道的第一天,就帮宿舍的人把床铺好,把宿舍打扫干净。让第一次离家的舍友们感受到了温暖。可是我很坏,真得很坏很坏。我只跟ookyoo和于蓝好,不要理其他人。陈san来劝我,我并没有感激。回答的也是相当冷淡。我不想让舍友们知道,便用日语和陈san讲话。那时我想,我不和她好,不应该影响别人喜欢她。但是如果按“性本恶”来说的话,也许我是下意识在掩盖自己的丑恶。记得那时小云与大家交换了一下眼神,那眼神我想说是面面相觑,又想说是赞叹。但是,无论如何,非要在人家还学着假名的时候讲日语实在是一件比较恶心的事情吧。这样对待对陈san的帮助,应该算是我大学里做的最坏的事情之一。顺便一说,我做过的坏事,基本都是狼心狗肺型的。


  那时大家忙的事,好像还有迎新晚会和新生篮球赛吧。迎新晚会有花的节目,是我们班唯一的节目?可怜刘说破了嘴皮,也只有花给了他一点面子。于是能经常看到92级的美女师姐曾hh来找花询问节目的事。我虽然对晚会没什么兴趣,不过,师姐还真漂亮诶。记得那时总觉得花很拿得住架子,一点也不像新生。真的在跟师姐商讨,而不是听命的样子。当然,花从来也不会听命于任何人就是了:)花的节目是舞蹈,她带了梓和雪梅一起跳。每逢在六楼上概况课前,就会看到她们三个在外面天台练习。演出那天,是93级师兄张ke唱歌,孟庭苇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梓、雪梅伴舞。我们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师兄,觉得他演这个节目居心叵测,嘻嘻!


  那天晚上,于蓝也有节目,清唱一曲《時の流れに身を任せ》(邓丽君《我只在乎你》日语版)。于蓝身着长裙,披着一头长发,双手握mic,就那么站着唱完了。效果应该还不错吧。因为三年后,美女师姐供职的电视台要她出节目时,她还特意跑回来向于蓝请教,并录了音说回去学。嗬嗬,我当然也没放过这个看师姐的机会。


  据说那天的晚会上,A班的陈wh也表演了节目。“霹雳舞”。他说彩排时,他才知道学生舞厅那个鬼地方竟然是那样粗糙的水泥地。后来再也不肯跳第二次了。


  新生篮球赛,我没有参加。ookyoo、陈san、花(还有谁?)在这次篮球赛中认识了时任体育部部长和副部长的91级师兄许、钟、以及不知道任什么的丁。从此有了410的一些故事,这就是我记忆以外的事了。而那次篮球赛最大的收获莫过于ookyoo总算能接近91级美女师姐陈lp。“ookyoo猎艳记”从此拉开序幕,容后再述。那天,ookyoo打球不慎扭到了脚,蒙陈亲自按摩疗伤,把她美到天上去了。被我和于蓝狠狠奚落了一遍,犹自回味不尽。(突然想起来,那时陈才是体育部长吧,说的人不可貌相嘛。那许、钟是什么?)后来,当陈san以会梳“排骨辫”为由把师姐请到410,消息马上传遍了4楼的三间宿舍。ookyoo当然巴巴地去了,至于410的人如何惊艳,我未亲见。只记得后来江总总是眨巴眨巴小眼睛说:真好看!


  那一个月,属于新生的节目还有新生电影—-《修女也疯狂》。


  那一个月,我,ookyoo,于蓝,陈san,蔚五个外校生参加了新生心理辅导,向学校要求给我们补习英语。那天接待的是周dl,应该是30多岁的人了吧。相貌并不出众,气质却很好。女强人型。也获得了ookyoo的青睐。


  那一个月,我们第一次没在家过中秋节。郭老师说,每年中秋教到“マ(ma)行”都会有很多人哭。她带了月饼分给大家,一人只有八分之一的一小块,却很感动。但有没有人哭呢?我没有看到。


  那一个月,我天天盼十一,夜夜盼国庆。仿佛到了国庆,这一切都会结束。每一封家书都不忘告诫弟弟要珍惜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日子;要好好学习。真的在当姐姐了。


?

酝酿了一天,终于找到继续写这个题目的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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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这些天做的调查,几乎可以肯定:94级报到那一天,我们是每人交了180左右,领到了13件日用品。也就是后来说的垄断啦、黑心棉啦之类的东西。但是,非常幸运的是,我们没有享受到黑心棉。只在一年后,很惊讶地看着93级的师姐晾出形状奇怪的被子。像褡裢一样,中间是薄的、稀的、透亮的。看得见经纬。两端鼓囊囊,都是碎棉絮。可是,无论是她们的被子,还是我们的被子,大部分人都盖了4年(也有人需要盖5年:)。好吧,把这13件新生用品数完,结束9月2日的记事。


  凉席一张;褥子一张;床单一张;被子一床;被套一床;枕头一个;枕巾一条;蚊帐一顶;夏装运动服一套;冬装运动服一套;塑料桶一个;塑料盆一个;热水瓶一个。


  最后,综合商店热情赠送广大新生每人一双球鞋,欢迎大家凭票领取。


9月3日—-9月10日


  9月3日下午5点多,我和于蓝在第三饭堂的小卖部在学校见到了第一部电话。我们轮流给家里打了第一通电话。我还记得那时电话费是6毛钱/分钟。其实,我对6毛钱还没有很确切的概念,却很清楚长途电话=贵这个常识。那天,只讲了不到一分钟,除了价钱,更因为我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我没想到自己会哭,却在听到妈妈声音的那一霎那,鼻子酸了。但是我不要让妈妈知道我要哭了,不要!于是,强忍着应答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查阅94年的日历,9月2日是周五。也就是说,我们过了周六和周日,才等来新生介绍的一周。


  是的,那时候没有双休,所以周六才是周末。当时,广外的学生不需要军训。这是我的第一个不满。军训生活,是我对大学的所有期望中很重要的一个部分。纯体力付出、挥汗如雨、集体主义……竟然没有!好吧,那就新生介绍。所谓新生介绍,就是各种各样的报告和会议。大多数报告和会议都是在电影厅进行的。记得那天,好不容易找到了电影厅,站在门口,我想:啊,这就是大学的阶梯教室啊。真大!各种各样的领导讲过什么,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一次会议上,某位领导(好像是李huadeng吧,那时他好像还是学生处长。)警告大家不要随便走出校门,尤其是北门。最重要的是不要去北门外的一家大排挡,叫做“食最鲜”。说那里人员混杂,有很多陈田农民,容易起矛盾。我当时坐在很靠主席台的位置,第一次听到“大排挡”这样的名词。心想:好一个大排挡,居然要这样被提及,可不是活广告吗?后来我知道,这家大排挡的名气早已远不需要学校领导来介绍了。为了说明那里的危险性,这位领导介绍了最近一次的斗殴事件,大意如下:“食最鲜”分里外两间。这天,里面靠窗的一桌坐了我校的一些男同学,窗外是一桌社会人员。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个靠窗的男生把筷子扔了出去,结果偏巧不巧,落在了外面一桌的菜上。于是,这桌社会人员勃然……11年前听来的故事了,不知有多少是我在后来想象的。因为后来每一次去“食最鲜”都试图找出那扇扔出筷子的窗户,在什么位置,才会使扔的人真的是无心扔出呢?


  除了开会,大多数时间我们都呆在宿舍。9月3日,新生报到的第二日,我们就在宿舍见到了辅导员。他对我们说他是我们的辅导员,有什么需要就对他说。可是辅导员是什么呢?我费了很大的劲也没想明白。“相当于班主任嘛?”我问他。“不完全是。……”他的回答很长,可是我没听懂。只有一点很明白,那就是他是我们这些天见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与我们有关的老师(学校人员?)。所以,我、ookyoo、陈san这三个外校生马上向他提出了我们的困难:要补英语。以后几天,他经常来女生宿舍了解大家的生活及思想。我们的问题始终没有变过。大约一年以后,我才知道那几天的谈话有多可笑。我们始终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而他也始终没有想要帮我们解决有关学习的问题。双方完全在讲着不相干的话。结果是,我们让他失望了。这应该是我在大学里的第一堂课吧,—-要领会老师的意思。这个辅导员姓刘,他来学生宿舍的目的,一为了解新生的生活,二是要发展新的学生干部。可是,谁会在开学第一周想要成为干部呢?我甚至愚钝到搞不清什么学生干部、学生会、团委、校团委、广播站、《与你同行》、校报还有马列园地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而这几个名词一再出现在刘介绍的先进人物事迹中。所以,我们的回答始终是“谦虚”的:刘老师,我们还差得很远。我们还要补习英语,因为我们高中三年都没有学过英语了。您能告诉我们怎么办吗?能给我们专门补课吗?如此三番,估计他的鼻子都要被气歪了。可我们真是无心的。


  新生介绍最后一天下午,是班会。我又一次见到了郭老师,我们的班主任及精读老师。应该是精读老师兼班主任。实在班主任那时是个很副很副的工作,我完全记不得除了这一次班会,她做过什么。或者,后来她做的,都被我归到她作为精读老师的身份里去了吧。在第一年那样想家的日子里,郭老师的确给了我们温暖的感觉。


  班会的重要议题:上大学的心情和计划。老师给每个人发了一篇文章,大意是一个穷苦的大学生如何发奋图强的故事。让大家看完了以后,谈谈自己的感想。发言是按座位顺序,从最靠窗的一列开始。我们有一个很戏剧性的开头。是芬,她讲述了自己上大学之前,家里人是怎样为自己凑学费,并表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回报大家。讲到激动处,哭出声来。我想应该有不少人陪哭吧。至少我当时的心情就很沉重,眼泪在打转。郭老师大概没想到这个局面,请她坐下,安慰并鼓励了一番,就请下一位同学起来了。是etsu。好etsu,语出惊人:我觉得没有必要这样。钱嘛,花了挣回来就是了。我以后一定能挣回更多的钱。一直沉默的教室更安静了,可以感觉到空气中都是惊愕。刚才还都在低着暗自伤神的头纷纷抬了起来,看着etsu。她玩弄着发梢,非常坦然,没有一丝羞怯。这是这个班级留给我的最初的记忆,我爱94b。


  我们是中国第一批缴费大学生,所以大部分家庭都没有做好花大价钱送孩子上大学的准备。我相信每个同学的2500元学费后都有父母的辛酸故事,但事情也的确像etsu说的一样,我们终会展开父母的愁颜。


  接着,郭老师开始扮演精读老师的角色。说了一些关于日语学习的话,然后让我们买书。《日语语音》,8元一本。老师说:同学们把钱交齐,请班干部去教材课领书。下周一上课就要用。我们都傻了:还没有养成随身带钱的习惯啊。哪怕是8块钱。班里开始有些骚动。这时候,教室后方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我先把大家的钱交了吧。是ookyoo,我惊呆了。转头看着她。大家也都看着她。只见她站起来,大步走向讲台:老师,22个人,应该是176元吧。哇,那天的ookyoo真是高大伟岸!简直帅死了!当然,我们ookyoo也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占领了第二个话柄:富婆啊!(林kun语)嘿嘿!ookyoo委屈死了:我只是没敢把没存的生活费放在宿舍而已。


  就这样,开学第一周过去了。我开始熟悉学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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